景召说:“会。”
商领领听出来了,今天晚上的景召有一点点奇怪,比平时好接近了很多。
“你喝酒了吗?”
“嗯。”
他喝酒了,声音都柔软了。
“喝得多不多。”
他问什么答什么:“还好。”
那就对了。
景召喝了酒,会乖很多。
隔着手机,商领领看不到他的样子,此时此刻他的眼眸一定是亮晶晶的、水水润润的那种,就像装了酒进去,能让人醉在里面。
商领领觉得不可以放过这个机会:“我想跟你一起回去。”她找了一个很合理的理由,“我一个人打车害怕,你喝酒了,我可以帮你开车。”
景召没有立马拒绝,也没有立马同意,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会很晚。”
“没关系,我可以等。”
今晚不知怎么了,有点不受控,大概是因为酒,大概是因为方路明的那个问题。他本来都快忘了,那天晚上那个偷偷亲人的小贼。
记忆在苏醒,他的理智在崩塌,所以他打了那个电话,明知道她那个“不熟的同学”还在场。
怎么收场?
好像收不了场了。
他走到台阶下面,停在一扇窗前面,让冷风吹在脸上:“别在外面逛,找个人多的地方等我。”
她欢欢喜喜地说:“好呀。”
这次景召先挂了电话。
身后有脚步声,他回头。
是陈野渡跟出来了:“你不是很会玩骰子吗?”留学的时候,他看景召玩过,是一次偶然,在赌场。
景召很厉害,厉害到什么程度,他几乎可能控制点数,陈野渡曾经拿他开过玩笑,问他是不是混过赌场。但今天晚上景召摇了五次,输了两次,这不是他的水平。
景召说:“摇的时候没用技巧。”
陈野渡性格不好,没什么朋友,景召性格好,但喜欢独来独往,同样也没多少朋友,两人认识了七年,算得上是朋友,不过陈野渡不太搞得懂景召,景召不喜欢跟人分享心事,偏爱用镜头记录。
“手生了?”
“不是。”景召说,“输得起。”
他的确很会摇骰子,但这里不是维加兰卡,赌的不是命,输得起。
“真有女人了?”陈野渡问认真的。
景召回答得也挺认真:“没有。”
“电话里那个是?”
“租客。”
陈野渡不太信,景召可不是那种会跟租客亲近的人,用方路深的话说,他是把衣服焊在了身上的人,清心寡欲到了极点,除了他主动,没有女人扒得下来。
所以,绝对不是普通的租客。
陈野渡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兴趣,对景召的租客倒很感兴趣:“什么样的?”
他没别的意思,就想看看景召为女人发疯的样子,景召也应该是那种人,要么不爱,要么极致,隐忍,但疯狂。
景召似乎在思考,思考了挺久,客观地形容了一下他的租客:“很漂亮。”
是很肤浅平常的形容。
陈野渡多问了一句:“多漂亮?”
他这次没有思考:“看过不会忘记的漂亮。”
这次,是很致命的形容。
景召和陈野渡出去之后,方家两兄弟又玩了几轮。方路明哪里玩得过他哥,被惨虐,他连输几把,不肯给头发,就只能喝酒,方路深还让他跳了一段辣眼睛的摆臀舞。
杨清池就静静地看着,静静地录视频,静静地发朋友圈。
还记得游戏开始之前,那两兄弟的对话吗?
“我看你是想死。”
“嗯,今天你弟我就死这。”
方路明做到了,喝死在这。
景召没有回来,陈野渡也先走了,杨清池一看时间,不早了。
“方二。”
方路明醉成了一滩泥,四脚朝天、不省人事。
“方二。”
根本叫不醒,杨清池踢他小腿:“方二!”
他突然坐起来,傻不愣登地呆了几秒,然后一把抱住杨清池:“好冷。”
毯子往下滑……
杨清池没眼看,嫌弃得不行,毫不留情地推开,然后坐远一点。
“深哥,快把你弟带走。”
方路深瞥了一眼,装模作样地接了个电话。
“什么?有命案?”
“我现在就回局里。”
杨清池:“……”
室外的温度很冷,今晚有风,路边的桂花树都被吹弯了腰,景召在门口等代驾,雨伞拿在手里。
有人叫他:“景召?”
他看过去。
是1503的租客,前阵子花洒坏了的那位,景召记得她姓邹,叫什么没印象了。
这么冷的天,邹欣的羽绒服里面穿着非常凸显身材的包臀裙。在这儿遇到景召,她惊喜万分。
“真的是你啊。”
景召礼貌性地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邹欣从对面走过来,景召站在会所门口正对的方向,她停在了他两步之内的距离里。
“我现在回华城,你呢,回去吗?”
景召往左边移了两步:“嗯。”
邹欣主动搭话:“我叫了车,要不要一起?”
景召婉拒:“我开车来的。”
邹欣搬来星悦豪庭的第二天,去陆女士那里借锤子,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景召。
他在阳台浇花,脚边窝着一只猫,那日天气好,阳光眷顾他,把他罩在了耀眼的金黄色里。
他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看见了她,只是点了点头,继续浇花。
花架上的花开了,兰花衬君子,却不及他半分颜色。
不只是皮相,景召身上有一种很强的吸引力,作为异性的她,一眼就丢了魂。她住进星悦豪庭这么久,与他碰面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他虽次次都礼貌,但也次次都保持距离。
邹欣不甘心,还想再试试,想伸手够一够这朵长在高岭的花。
“那我能不能搭你的车回去?”邹欣解释,“经常听到女孩子打车遇害的新闻,我一个人有点怕。”
示弱如果用得好,会是女性很厉害的武器。
邹欣很擅长示弱。
这时,一辆白色的车开过来,停在了路边。
车窗降下来,车里的司机探出头:“0463?”
邹欣不想答应,希望司机能识趣一点,自己离开。
“你叫的车?”是景召问的。
邹欣只好点头:“嗯。”她转头问司机师傅,“师傅,可以取消订单吗?”
司机师傅四十来岁,晚上出来跑两单,赚个外快:“可以,不过退不了全款。”
邹欣刚想说没关系。
“不方便。”景召回答的是她刚刚的问题,“我还要去接人。”
她被拒绝了。
景召那么绅士,她以为他会答应。
“介意拍照吗?”景召问司机师傅。
司机师傅说:“不介意。”
景召用手机拍了张照,又拍了车牌,对1503的女租客说:“照片我发到租客群里了,上车后你可以再发一下实时定位。”
司机师傅有点口音:“放心啦,我不是坏人,我们平台很严格的。”司机师傅睁着一双吃瓜的眼,“你是她男朋友吧。”
“不是。”
那是?
景召面不改色:“丨警丨察。”
司机师傅:“……”
最近的确出了不少女孩子晚上打车遇害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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