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进财假笑:“啊。”
吃敌敌畏长大的吧。
“小时候肯定特别可爱。”
商进财假笑:“啊。”
老虎崽子小时候也挺可爱。
“领领长得像……”看着眼前酷似皮革厂老板的商进财,陆女士没办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像尊夫人吧?”
商进财假笑:“啊。”
这时——
“爸。”
商进财假笑都笑不出来了:“啊?!”
陆女士笑得犹如一朵迎春花:“领领来了。”
陆女士笑得犹如一朵迎春花:“领领来了。”
商领领提着外卖的袋子进来。
“我买了晚饭过来。”她穿着毛茸茸的卫衣,粉粉嫩嫩的颜色,看着就很软乎暖和,“陆姐你好点了吗?”
陆女士说:“啥事儿没有。”
商领领原本是一口一个您,陆女士说拿她当半个闺女,用不着那么客气,现在去掉了敬词,两人亲近得跟姐妹似的。
“交警那边怎么说?”
商领领把外卖的袋子放下:“是我爸全责。”
必然是啊,陆女士就没见过那么莽的司机,跟个新手一样。
可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
为了不影响章鱼丸子集团和水果集团的联姻,陆女士昧着良心说:“也不能全怪你爸,我也有责任,我当时停车停得太急,你爸刹不住也正常。”编到这里,陆女士尽力了,“反正人都没事儿,你回去了可千万别说他。”
商领领脾气好好地应下了。
商进财只想开溜:“那我回去了?”
热情市民陆女士:“晚饭都买来了,怎么着也得先吃饭。”
商进财立马望向商领领,等老板指示。
“吃了饭再回去吧。”
“哦。”
一顿饭,吃得商进财灵魂频频出窍,好不容易等到吃完了,他刚要给脚底抹油,商领领说跟他一道回去。
商进财丧着脸出了医院。
车被拉去维修了,商领领拦了辆出租,坐在后座。
商进财蹑手蹑脚地去了副驾驶,跟司机报了地址后,硬着头皮回头:“商老板。”
车窗开着,商领领在看外面的霓虹,红的绿的都映在眼底。
“回去再说。”
于是,商进财一路都没再开口。
出租车开去了和秀区,商进财贷款买的三室在湖边,二十九楼,是湖景房,小区名字叫龙泉花园。
已经九点多了。
苏兰兰听见开门声,回头就数落:“商进财,你还知道回——”看到商领领,河东狮立马不吼了,恭恭敬敬,“您怎么来了?”
苏兰兰是一只酷爱金饰的河东狮,从头到脚,金光闪闪。
商领领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浅绿色的猫头拖鞋。
“这里是我‘家’,我过来很奇怪吗?”
她换了鞋,走到客厅。
苏兰兰赶紧抽了两张湿巾和一把纸巾,从餐厅拖来一把椅子,擦了几遍才推到商领领后面。
她坐下,弯着腰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来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窗户开着,空气对流,她打了两次火才点燃烟。
“车还开得顺手吗?”语调轻缓,好像只是随口问问。
商进财结巴:“不、不怎么顺手。”
苏兰兰女士很快抓到了重点:“什么车?”
商进财车技不好,苏兰兰不准他买车,家里就一辆车,不是他们夫妻两的,是商老板的。
“你动车库那辆车了?”
商进财还没跟苏兰兰说,他不敢。
苏兰兰踢了踢他鞋尖:“哑巴了?!”
商进财这个人,怕老婆。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小手指,比了一个指尖尖:“我就开了一会儿。”
苏兰兰瞪了他一眼,回头求情:“他就开了一会儿。”
商领领把烟灰抖落进白瓷的烟灰缸里,坐直身体时,掸了掸裙摆上沾到的灰:“商先生。”
商进财条件反射地啊了一声。
“你来说。”
他底气不足地说:“我撞别人车上了。”
苏兰兰第一想法是完了,第二想法:“谁的责任?”各路菩萨保佑,一定要有冤大头。
商进财弱唧唧一声:“我。”
爱钱如命、爱黄金首饰胜过老公的苏兰兰:“……”
窒息!
她仿佛听到了金项链断裂的声音:“严不严重?”
灯光下,商进财那油光锃亮的光头特别像一颗卤蛋:“人都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我问的是车。”
“……”
商进财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小步:“碎了两个灯。”
苏兰兰捏紧拳头:“另外一辆呢?”
“就凹了一小块。”
商进财强调一小块。
“人家什么车?”
商进财不敢说。
“什么车!”
他装傻:“啊,不认得呢。”
“图标。”
他假装回忆:“好像有两个M。”
苏兰兰一股火气顿时蹿上了天灵盖:“商进财!”
“兰兰,兰兰!”
“别别别……别!”
“别揪耳朵!”
因为商进财没头发,苏兰兰每次“家暴”都揪他耳朵。
夫妻两个你逃我追,嗷嗷乱叫。
突然,桌子被人轻轻敲了敲。
上一秒还在世纪大战的夫妻两个,下一秒就鸣金收兵,排排站好。
“我聘用二位的时候,只提了一个要求。”她声音是真好听,衣服也穿得粉粉嫩嫩,额头饱满,眉目灵秀,是那样乖巧的一张脸,“还记得吗?”
商进财恨不得找个安全的地缝钻下去:“记得。”
“重复一遍我的话。”
“要、要像死人一样安静。”
“所以,”商领领把烟头按进烟灰缸里,那样乖巧的一张脸,偏偏嵌了一双恶魔的眼睛,“你是诈尸了吗?”
苏兰兰想起了第一次见商领领,那是在三年前,当时女儿生病,急着用钱,她到处打零工。后来一位姓赵的先生找到她,说可以给她一份工作,但在开始之前要先签订合同。
她问赵先生是什么工作,赵先生说平时只要打扫卫生,偶尔也要做饭。
苏兰兰以为是普通的保姆,唯一不普通的是合同里有两处古怪的地方,一处是工资按日结,高得离谱。还有一处,合同上说主人家的事不能往外说,一个字都不能。苏兰兰急着用钱,没怎么深思熟虑就签了合同。
她要工作的主人家住在郊外的别墅里,有很大的园子,园子有很多果树,有满地的胭脂花和向日葵,还有爬了满墙的锦屏藤。
那位赵先生说不可以四处晃悠,不可以上二楼,如果需要做饭会有字条贴在冰箱上,等事情做完不可以逗留。苏兰兰在别墅里工作了一个月,也没见到过主人家一次,越见不到,苏兰兰就越好奇。
这楼梯扶手擦着擦着,她不知不觉就上了二楼,地上铺着深绿色的地毯,墙上挂着她看不懂的画,头顶有一盏很大的吊灯,像镶了红色的宝石,即使没有开灯,也闪闪发亮。锦屏藤从窗外爬了进来,离藤条最近的那间房开着门。
苏兰兰轻手轻脚地靠近,从门缝里看到了里面的一丝光景。
那是一个笼子,很大,金色的。
笼子里铺了绸缎锦被,上面躺着一个人,穿着昂贵的红色睡裙,是个女孩,她手里抱着一个比她还高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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