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年了。”
“二十五?”
“嗯。”
陆女士笑得合不拢嘴:“那比我家召宝小一岁。”重点来了,“有男朋友吗?”
商领领笑着摇头,耳垂微微泛了一点点红。
陆女士这红线拉得太明显了。
景河东在桌子底下拉了拉她的袖子:“咳咳!”
陆女士这才见好就收,给商领领夹了一筷子酸辣土豆丝:“吃菜吃菜。”
商领领不太能吃辣,一吃就流汗,她也不吭声,给她夹什么就吃什么。
景召放下筷子起身。
陆女士问:“就吃完了?”
他走到餐桌后面,打开冰箱,回头问景见:“喝什么?”
“可乐。”
他看向商领领:“你呢?”
他把冰箱门再打开一些。
商领领能看到冰箱里有可乐、气泡水,还有牛奶。
她说:“牛奶。”
景召拿了两罐可乐,还有一盒牛奶,放在桌子中间,然后继续吃饭。
关于景召,摄影圈里有不少他的传闻,说他不好接近、不好相处,说他自律、不社交,说他独来独往,活得像座孤岛。
一群有眼无珠的人。
他抽最浓的烟,喝最烈的酒,他会很多乐器,他架子鼓打得很好,他打别人不敢打的架,碰别人不敢碰的人,他去过很多国家,见过很多山川河流,他玩枪赌石,他热烈温柔。
那些人都不懂他。
不懂才好。
商领领低头扒饭,嘴角偷偷扬起。
一吃完午饭,景召和景见就走人。
“哥。”出来之后,景见就问,“你桃花?”
景召没急着上楼,靠墙站着:“不是。”
“那她怎么拿着你的相机?”
景召什么也不说,把人打发走:“你先上楼去。”
景见想问,却也不知道该怎么问,他家陆女士半路捡来的这个儿子过于神秘了,满身都是谜。
算了,景见不问了,上楼去。
陆女士这套房是边户,过道朝南,地上铺了满满一层太阳。
景召背靠着墙,半边脸渡了碎金一般的太阳。
他摸摸口袋,没带烟。
门没关,陆常安夫妻不在客厅,他敲了敲门的边缘,叫了一声:“商领领。”
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子立马站了起来。
“出来。”
她看了一眼厨房,陆女士和丈夫还在洗水果。她轻手轻脚地出来,带上门,走到景召面前。
他问她:“你为什么会在这?”
他目光里揉了太阳,浓烈炙热,带着生人勿近的攻击性。
商领领还醉在他刚刚那一声里:“你知道我叫商领领啊。”她笑得明媚,“你妈妈都没有喊我的姓,你怎么知道的?”
景召不回答。
她笑着凑上去追问:“你怎么知道我叫商领领。”
他往后退了一步,隔着男女正常的社交距离:“殡仪馆里有员工墙。”
商领领开心得太明显了:“然后你就记住我了?”
他把被她带偏的话题拉回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生了一双桃花眼,却不多情,多数时候是冷冷清清的,“你为什么会在这?”
她好喜欢他的卧蚕。
她盯着他看:“我来租房子。”
“只是来租房子?”
她眨巴着无辜的一双眼睛,反问回去:“那你以为我来干什么?”
他没有接她的话,转身上楼。
“景召。”
她叫他的名字,声音小小的。
他站在楼梯的半中央,回头看她,目光之间隔着几阶台阶。
“相机不用还你吗?”她问。
他说:“你已经用宝石和我换了,相机现在是你的。”
他说:“你已经用宝石和我换了,相机现在是你的。”
说完,他便上楼了。
商领领仰着头,看地上他的影子。
屋里,陆常安女士和景河东正在厨房洗水果。
景河东先往外看了看,见客厅没人才私下里问老婆:“你刚刚在饭桌上干嘛呀?”
陆女士翘着新做的美甲,剥着葡萄皮:“没干嘛。”
“人家姑娘第一次上门做客,问东问西的不合适。”
美甲剥葡萄不方便,她往盘子里一扔:“我就问了几个家常问题,有什么不合适的。”
景河东关了水龙头,洗干净手,给老婆剥葡萄:“我还不知道你,你看人家姑娘长得好看,就想撮合对吧?”
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你不觉得她和咱们家召宝很合适吗?”
“哪里合适了?你连人家姑娘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呀,忘了问了。”不过陆女士不在乎,满脑子都是两个漂亮的人儿三年抱俩的画面,“做什么不重要,他俩样貌多登对啊,生出来的孩子那得多好看。”
景河东把剥好的葡萄喂到老婆嘴边:“你就看脸。”
陆女士吃掉葡萄,一把拍开他的手:“我哪看脸了,我要是看脸能看上你?”
一米八七壮得像熊的景河东:“……”
某个二熊智斗砍树光头的动画片里,主角就跟照着他画的似的。
所以说,当年的陆二公主能看上景河东这个穷保镖也算奇事一桩。
“咱们家景召才二十六,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陆女士急得都瞪人了:“我能不急吗?他长那样,却一个姑娘不谈,又三天两头往国外跑,每次回来身上都有伤,哪个摄影师像他那样,身上又是刀伤又是枪伤,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我能不急吗?我就怕他哪天这么一走就不回来了。”
景召那个性子,有什么事都自己咽,什么也不说。
他跟阵风似的,谁也留不住他,一年到头连陆女士也见不到他几面。
景河东安慰老婆:“你别多想,儿子不是说了嘛,他是去战乱国家拍战地了。”
“我能不多想吗?他什么都不跟我说。”陆女士也不是那种急着抱孙子的人,就是没办法了,“我现在就想他早点定下来,好让他老婆管着他,让他哪也去不了。”
景河东继续给老婆喂葡萄。
陆女士把他手推开:“你刚刚是在教育我吗?”
景河东怎么可能教育老婆,他没那个胆:“不是,我就是提醒你。”
被宠坏的女人是不讲道理的:“你就是。”
景河东秒投降:“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陆常安女士哼了声,不跟他计较,端着葡萄回了客厅。
就商领领一个人在。
“领领,你东西什么时候搬?”
商领领说:“明天下午。”
“你一个人搬得了吗?”
“我找了搬家公司。”
陆常安坐到商领领旁边:“对了,领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商领领移开目光,突然局促不安。
陆女士看她为难:“是不方便说吗?”
她摇头,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坦白了:“我是遗体整容师,在殡仪馆工作。”
在殡仪馆工作的人,都不会主动说自己是做什么的。
虽然是文明时代,但一些迷信的思想仍然根深蒂固,殡仪行业虽不至于被歧视,但也确实不被人喜欢。
陆女士听完惊呆了。
商领领垂着头,十分失落:“如果您觉得我住过来不合适——”
陆女士立马说:“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就是没想到领领你这么厉害,你那工作一般人可做不了,能做的都是了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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