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的混蛋》
第56节

作者: 宝刀也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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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下!”
  徐晴终于从慌神中找回了理智。
  她勃然大怒,举起手枪,直直指向陆遥拖着薛晨试图拐过拐角的身影。
  第二次枪声在这时响起。
  恰似那年那夜,在这片漆黑的楼道还灯火通明时,那击碎长空的鸣响。
  杂糅的灯光依旧昏暗,破风扇的叫声依旧绵长。

  桌子两边坐着的人没有什么变化。
  不仅依旧健在,而且气氛还似乎微妙的和煦了许多,有那么一点故事会的味道。
  如果非要说改变,或许是纸杯里传出来浓烈的咖啡香终于快要被排气扇排除干净了。
  这不大的审讯室算是离能让人正常生存的生态环境目标更近了一步。

  “虽然我从来不是好人。”任一对自我的认知很是坦然,但神情似乎有些惋惜,“但你们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并不是想做‘为了正义而战’的美少年战士的反派,就一乐子人*,什么好玩做什么。”
  这时还不忘记自我恭维,腆着脸给自己不着痕迹的加上个美少年的标签。
  不仅是年纪的描述不妥,他实在是对自己的样貌太过执着。
  “你好歹帮忙救回来一个,不用妄自菲薄。”梁安话语看似亲切,但忽略了几个受害者的言论着实有些不大对头。
  心里没数是不可能的,只是他觉得这人实在稀奇,多观察观察兴许自己也能有所长进。
  梁某人口头上没太多底线,只要能帮助自己了解更多的东西,即使把自己和杀人凶手拉到一个道德底线来讨论问题,也不是什么大事。
  任一感觉自己被当了研究材料,分外不爽,又一次懒散的把自己整个人耷拉到了桌面上,只靠杵在桌子上的手臂支撑自己整个脑袋和半个身子。
  眯着的眼却还是看向对面。
  “那你又怎么知道,究竟是我策划了一切,还是我只是种下了种子,开花结果都只不过是一种必然的选择呢?”
  他又在卖弄自己故作玄虚的崭新技巧,不知道这回是跟那个狱友学到的新知识。
  “我以为你会更关心薛晨获救的过程,那个不太复杂的计划。”梁安奇道,“你直接告诉我那个地址的时候,我都以为是我讲的太动人,让你跨越了性别和立场的障碍,在那一瞬间就死心塌地地爱上薛晨了呢。”
  任一知道他的实际目的,但也不为梁安后发制人的调侃所动,只遗憾道:“你该把那小孩叫过来,我告诉她怎么做会更好。”
  “她可是打通了Happy Ending的完美攻略玩家。”梁安耸了耸肩,“后来还挺骄傲的,一结束就神气起来了,缠着宋乔雨觉得枪法这么准的人运气也不差,还找他帮忙抽卡来着。好像是出了个双黄*,开心了大半天。据说是省了不少钱啊。”

  他还表现的挺羡慕,或许是关注到了其中“钱”的含金量。
  任一属实是没捋清其中的逻辑,所幸放弃了这一部分的追究。
  “你都说的七七八八的了,我要是再追问,岂不是显得我自己不太聪明?”
  梁安摇摇头,有些遗憾道:“这里面也有些凑巧的事情,我倒想再给你仔细讲讲……”
  “停,你别讲了。”任一叹了一口气。
  这位梁警官,确实对讲故事这件事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执着爱好。
  “先通过手机屏幕的光从外界获知内部人的位置和高度,里外配合确认两个人大概的位置和状态。用屏幕的光作为参照物,开枪就不怕命中人质,或者打到不该打的地方。两次枪声,第一次瞄准接听电话位置的一侧,打破阻碍视野的旧玻璃,并且震慑持枪的……那个谁来着?”
  “徐晴。”梁安替他补充。
  不仅仅是普通人对枪支弹药本能的恐惧,还有那恐怖的回忆,在徐晴记忆中最初的印象,同样是无情的枪声。

  任一实在很是无情,对于利用完毕的研究对象在记忆里抛弃的异常爽快。
  梁安本人无意评判,只是颇感兴趣的冷眼旁观。
  “第二次则是真正的重头戏。打破了玻璃,视野一览无余。”任一歪了歪脑袋,似乎颇感兴趣,“最终的演出要解除徐晴的武装,而且要让她甚至无法抬手用手枪做出最后的攻击。还是在那样昏暗的环境。我记得我见过你们的狙击手,在人群里。我可以找他要个签名吗?”他又突然对某样东西感兴趣了。
  梁安有的时候很难理解任一的思维跨度,只得把这类言语归类为一种名为“任一综合症”的特性,只得暂且搁置,不作为普遍性的研究材料。

  “不要小看科技,还有一种东西叫作夜视仪。”
  任一若有所悟似的点点头,像个听话乖巧的好学生。
  “既然这个你知道了,”梁安顿了顿,“其他人呢?即使只是象征性的意义,不关心一下吗?”
  “是指我的后援会?”任一无辜似的眨了眨眼,“我也没理过这茬啊。”
  差点忘了,这还是一个因为长相出众,曾经被附带着追捧的明星经纪人。
  鼓捣了半天,还是绕不开这个话题。
  “那你的‘两位朋友’呢?”梁安的话虽然说的直白,但不知怎么的,总让任一觉得有些讽刺人的意味。
  任一顶着手铐的束缚摊了摊手:“能怎么办呢。我动了他哥,陈泽瑞没进来劈了我应该觉得算我走运吧?”
  “你救了他哥。”梁安提前给了个错误答案,明明白白的“暗示”对面的囚犯进行反驳。

  “不,我让他哥的命反复横跳了半天,还耍了他呢。”任一很是配合,并不抵抗,还挺自豪。
  可梁安知道,他并不是憎恨或者厌恶陈泽瑞这个被操纵的对象,也不偏向或者喜爱任何人。
  如果要让梁安描述这个人的特点,大概只有三个字。
  局外人。
  只有局外人才能冷静的判断任何的形式,也可以以任何的角度,对局内的“玩家”肆意的发表不同的评价。他就像自己并非地球ol的玩家,而是一个“观战席”上善变的嘉宾。
  前一秒可以是讥讽,后一秒可以是同情。
  梁安叹了一口气:“你不会真觉得,薛晨这个人会随随便便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吧?”
  “我只知道,”任一好像终于正色,神秘的笑笑,“他被掌握了最大的把柄,而且愿意为了这个把柄从容去死。”

  最初的事件发生的地点,有一个六岁的孩子被救下。
  六岁是一个已经记事的年纪。更何况,薛晨本就天资聪慧,相当早熟。
  薛晨和陈泽瑞并没有血脉联系,但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因为这个异父异母的弟弟亲生的父亲,在翻涌的浪潮中,他沐浴着陈丰的鲜血死里逃生。
  他本就善良,即使是对陌生人都能坦诚相待,对救下自己性命的人自然心怀极致的感恩,同时也以这样的感恩为基础,把一手带大的弟弟看的极重,这是他最大的弱点。
  这也是他毫不犹豫跳入陷阱的理由。即使他能洞察到很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那些藏在角落中的阴谋。
  甚至他可能早就对任一暗中的做法有所感知。
  但即使他能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在那种情境下也只能按部就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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