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魔》
第4节

作者: 南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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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家乐肯定是打不过青峰的,就看伤到什么程度而已。
  我心里默念,青峰不要太辣手,毕竟是同事嘛。
  同事?这个词又让我很别扭。
  比赛终于开始了。
  青峰出场,一如既往的精力充沛,全身上下似乎有股无形的气势。
  梁家乐表现得略微紧张,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的身材当然很不错,比青峰要显得结实高大一些,不知内情的人,下他的注可不少。
  “嘿!”裁判大喝一声,单手一划,双方立即搏斗起来。
  “揍他啊!”小天捏紧了拳头轻声喊。
  “揍他脸颊,占右侧位置。”

  阿志也在轻声喊。
  我没喊,但拳头也捏得紧紧地。
  邓哥说:“放心吧,第一回合青峰不会出力的,一面倒太假。”
  蔡超说:“我同意,应该是在第二回合青峰才略占上风,第三回合打倒家乐。”
  我突然感到有些不妥,猛扭头,发现胜哥刚站在我身后。

  他盯着我微微一笑,说:“哟,挺机警的嘛。”
  我问:“胜哥,你看家乐能过关吗?”他皱皱眉头,没有回答。
  这时小天说:“哎呀,家乐毕竟训练的时间太短,出拳不够狠啊!”我看下去,梁家乐果然缩手缩脚的,可能是当肉包太长时间了,一上擂台有种惯性,偏向于防守而不善于进攻。
  庆幸的是,我们猜对了,青峰明显收到指令,在第一回合要装模作样,所以梁家乐还很轻松。
  即便如此,他也中了几拳。
  青峰出拳不重,落点也不毒。
  不过,我看见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光芒,似乎……似乎……怎么形容呢?我搜肠刮肚想了又想,猛地明白了,顿时脱口大骂:“操丫的!”阿志立即问:“怎么了?骂什么?”
  我心里生气,说:“没什么。”
  我懂了,青峰的眼神里充满了嘲弄与鄙视,就像猫儿玩耍老鼠一样,将梁家乐看得一文不值。
  太欺负人了,我紧紧地攥住拳头想,如果我能对付他,肯定将他的鼻子揍爆!由于擂台上搏斗不够激情,台下的人就激情不了,比起刚才第一场的气氛差多了。
  有人在高声喊:“打啊!狠打啊!”又有人喊:“操,躲个屁!”“喂,那脚一点力都没有,换我上去都把人踹倒了!”“**姐姐的……”“两个废物。”
  群情渐渐汹涌,突然有人大喊:“青峰你打假拳是不是?”立即有人接话说:“肯定是了,上次我看他打拳,厉害很多的。”

  “你娘的,敢骗老子?”“退注!”“退钱,不看了……”来这里的人,都是在道上混的。
  他们未必能打拳,但搏斗的经验肯定相当丰富,不少人都是从刀光剑影中拼出来的,眼光可一点都不含糊。
  由于梁家乐太紧张,进攻无力,青峰为了将就他,表现也十分令人不满意,这场戏越演越假,到了昭然若揭的境地。
  我的心猛一揪,很担忧。
  这样下去,对梁家乐很不利。
  我看着青峰,发现他的眼神竟变了,我的心更加揪紧。
  如果说刚才青峰的眼神像猫儿,现在的眼神就像老虎,扑向小羊的老虎。
  我失声喊:“不要!”话音刚落,青峰突然吼一声,左拳重重地打在梁家乐的手臂上。
  梁家乐的手臂被震开,而青峰的右拳已经闪电般地穿出去。
  “啊……嘭!”梁家乐鼻子方位中拳,惨叫声中整个人仰天摔倒,摔得非常响亮。
  青峰的动作不停,疾冲过去对着梁家乐的肚子猛踩两脚。
  梁家乐竟无从抵挡,被踩得身体都蜷缩一团。
  小天、阿志他们大声惊呼,而台下的观众却在大声呐喊欢呼。

  这时裁判上前阻挡青峰,然后对着梁家乐数数:“一、二、三……”我心里说:“家乐,千万不要起来,反正是输的,不要起来。”
  但是,我看见七叔在擂台边说了一些什么话,这番话,可能对梁家乐影响极大,只见他苦苦挣扎,一点一点地抬起上半身,又一点一点地爬起来了。
  我急得跺脚,却毫无办法。
  青峰不再相让,拳头犹如铁锤似的砸落在梁家乐的身上。
  梁家乐举起双手护在脸边,艰难地抵挡着。
  激斗中,青峰一个低扫腿,梁家乐下盘不稳,手臂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这一晃,露出了空门,而青峰一记重拳,就打在梁家乐的左脸颊上。
  梁家乐的鲜血立即飞溅半空,身体再次摔倒。
  阿志一巴掌用力拍在栏杆上,说:“挺住啊!”小天用手扶着额头,说:“惨了,惨了!”我喃喃自语:“挺住,必须挺住!”青峰走出一边,面对观众举起双臂呼喊示威。
  台下一片轰动,有人兴高采烈地喝彩,有人激愤地大骂梁家乐。

  梁家乐终于还是站了起来,他满脸鲜血,整个人摇摇晃晃的,看着都令人心酸。
  可是青峰绝对不会心酸,他气势汹汹,赤着的上身肌肉横现,充满了强大的力量,就要爆破出来。
  “叮叮……”关键时刻,铃声响起。
  阿志高兴地喊:“太好了,时间到。”

  小天说:“歇一会儿,家乐会挺过来的。”
  蔡超说:“家乐底子好,加油啊!”我没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
  梁家乐坐在擂台边,七叔在他身边说话。
  我听不到他说什么,但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我发现梁家乐的脸色变了,那是一种痛苦的扭曲,而且不单止是因为疼痛,还隐藏着另外的意思。
  到底七叔在说什么?我真想冲下去问个清楚。

  梁家乐在沉吟着,呆呆地过了几十秒,缓缓地点点头,然后就用拳套挡住了脸,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他怎么了?我更加担心,不由得抓住胜哥的手臂问:“七叔是不是有新的指示?情况是不是发生了变化?”胜哥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阴冷的微笑。
  胜哥的笑容让我心寒,我弱弱地问:“是不是……家乐的情况会更加糟糕?”胜哥反问:“你怎么知道?”我说:“我……猜的。”
  胜哥嘿嘿一笑,说:“你倒是很聪明、很机警嘛,是个人才呀!”我心里急死了,追问:“家乐会怎样?”其实胜哥和我站在一起,怎么会清楚呢?但是他的经验丰富,或许心中有数。
  我之前也听说过一些事例,只是不愿也不敢去想罢了。
  胜哥朝下边呶呶嘴巴,说:“猜对了,看。”
  这时司仪走上擂台,喇叭清晰地传出他的声音:“各位朋友,各位兄弟,第二回合盘口有变,盘口有变,赶快下注啊!”下注台亮出了大大的红色的字迹,我一看不禁心头巨震。
  双方赔率不再是一赔一,而是单方面赌梁家乐输。
  有赌他支持一分钟的,还有支持两分钟、三分钟的,甚至开出了残废的盘口!天!一伙肉包都是跳起来大骂,人人脸上都是忿忿不平。
  骂有什么用?我们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接着唯有互相安慰,祈求梁家乐吉人天相,受伤不要太重。
  到了这个时候,梁家乐已经退无可退。
  七叔一定给他开出苛刻的条件,不接受就没钱收,打不够时间也没钱收,所以,死命挺住才是唯一的出路,但这条出路是不是死路?我满心的悲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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