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膳传奇》
第10节

作者: 大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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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转身而去,甩掉了眼角的泪水,双臂挥动,大步流星,在雪地上留下了一行深深的脚印。
  毕竟年轻气盛,会内家拳功夫,刚才吃饱了喝足了,觉得体力恢复差不多了,心里萌生出了报仇的念头。
  尤里科夫两次陷害,每一回都出手狠毒,看他们那架势,一般人不敢惹他们,就连当地衙门都没人敢过来过问。
  他坠入下水道以后的事不知道,这丝毫不影响他报仇的决心,一边走一边嘀咕着:“今天不干你,郑九成咽不下这口气。”
  钱大部分给了恩人刘福厚,还剩了些,走出去很远,他叫开了一家医馆,敷了外伤药,直奔一处大车店而去。
  大车店是一个城市的消息源,汇聚了南来北往的人,三教九流都有。
  在这个没有电视广告的年代,这些人聚在一起说的都是今晚中国大街发生的事。

  毕竟没多少人见过他,他点了酒菜,坐下吃着喝着,很快就知道了不少情况,大名鼎鼎的巨商谢文亨邀请尤里科夫去亨通大车店吃酒去了。
  郑礼信想起了刚才的医馆,摸了摸衣兜,还有银钱,叫了马车重新回去,取了些药,奔向了亨通大车店。
  这会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大车店里大部分人应该睡觉了,没想到里面灯火通明,两伙来自奉天的二人转演员正在上演荤段子。
  段子是荤了点,演员水平不赖,中间穿插了一段戏说中国历史,从春秋战国到大明鼎盛,漫长的历史,用几百字说唱的精准、精彩。
  看着东北方一处大厅里灯光明亮,一群白俄人正在粗俗地酗酒,有人唱起了异国歌曲,郑礼信目光投向了房子旁边一堆柴火。
  大车店每天人来人往,客人一日三餐都在这里进行,柴火堆像整齐的方阵,都是砍伐后摆放整齐的松木。这种烧柴用当地人说话烧着火硬,抗烧。
  郑礼信眼见伙房里大部分厨子休息了,仅剩下两个无精打采的在闲聊,他借口要些香醋,趁机把几包药粉放入两大盆肉汤里,然后走向了马厩。
  躺在马厩柴草堆里,听着外面好一会没动静,他心里着急了,思忖片刻,目光盯上了几匹战马。
  这些家伙膘肥体壮,毛发光鲜,一旦发现他靠近,很容易发威乱叫报警。
  一匹军马要是对付起没经验的人来说,受伤害的很可能是人。
  首次大胆的行动面临危险,他在煎熬的盼着渺茫的机会。
  刘福厚老两口躺在炕上说着话,说的都是郑小九,老婆子细心,身体不好,睡觉的时候喜欢到处摸,省得地窨子里进来了耗子,或者狐狸什么的,结果摸了会,一下子摸到了银钱。

  “上天呢,您睁睁眼吧,早点儿停了风,叫那个大头孩子少遭点罪。”江边地窨子里,侏儒老汉刘福厚面向西北,迎着刺骨的寒风,满脸的惆怅。
  郑礼信暗中留下的银钱,足够他们用上一段时间,节省着花,能用小半年。
  老两口小声嘀咕了很久,声音虽小,双方却听得清清楚楚。
  婆子彩灯话少,刘福厚透过昏暗的光线,清楚地看到了她好几回露出了天真的微笑。
  说了好一会话,他终于鼓起了勇气,去买了几斤白面,和拳头大的猪肉。
  不一会功夫,洞里就飘出了喷香的味道。
  婆娘彩灯包着饺子,不时地闻着馅子的香味。
  “那孩子字儿写得好,心眼好,就是胆子大了点,哈城里坏人多,哪嘎达没有打死的人,唉……”眼看着二十多个饺子包好了,刘福厚满脸地伤感和纠结,嘴里说着,不由地看向了外面。
  他满脑子是郑礼信刚才的豪言壮语,还有小家伙跪在地上的模样……
  此刻,郑礼信躲在马厩里,正眯着眼睛查看外面的情况。
  这个院子很大,住着形形色 色的人,西边大屋子里正在上演有荤有素的二人转,不时响起了兴奋的喝彩声。
  正对面屋里,灯火通明,谢文亨坐在餐桌下首,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说起话来脸上一颗黑痣一抖一抖的。

  他向着尤里科夫频频举杯敬酒。
  刚刚,他若明若暗地宣传了自己在哈城的影响力,说了自家几个举足轻重的产业,这会声音小了,看样是要勾连尤里科夫一起合作什么了。
  尤里科夫对他发展产业不怎么感兴趣,可对他主动提出来的好处,自然不会拒绝。
  就在他提到了当地老都一处酒楼名气很大时,谢文亨一脸谦卑的坏笑:
  “尤里科夫队长,今晚全国大街那个小骗子,本人怀疑就是老都一处老板邓弘毅雇的,请您放心,对付这种人……”

  他做了个捏死的动作,然后恭敬地举起了酒杯。
  谢大掌柜自信和达官贵人、洋人打交道有经验,了解他们的胃口,这种时候必须表现出能人强人的模样。
  把郑礼信说成是邓弘毅使的花招,自然在情理之中。
  外面响起了一阵汪汪的狗叫声。
  一个高个的伙计轻步进来,指了指跟进来的大狗,悄声说了几句。
  谢文亨先是眉头皱了皱,随即低声阴笑起来:“在这地方,咱跺跺脚,地界上也得震他个大半天,叫黑虎跟着,谁敢打咱的主意,咬了他脖颈子,掏了他心窝子,炖了,下酒。”
  大狗蹲在门口,浑身毛发铮亮,凶狠的目光四处游弋,长长的舌头、雪白的牙齿,叫人不寒而栗。
  这是他叫人从西伯利亚捎来的黑背狼狗,凶狠无比。

  今晚,就因为没带着这条恶犬,被人暗中放狗偷袭了。
  弄的他当时惊魂未定,随即就想起了自家的黑虎。
  “脱衣,脱衣那种……”尤里科夫面红耳赤,痛饮一杯酒后,用熟练的汉语肆无忌惮地提议该有点刺激的节目了。
  旁边大客栈的荤段子听得他兽性大发,对谢文亨毫不客气地提出了要求。
  谢文亨心里一沉,难免责怪尤里科夫贪杯好色,这家伙到现在没具体承诺什么。
  他赔着笑脸点了点头,指了指外面,又指指肚子,意思要出去方便下,整理了下棉袍,又想起了尤里科夫的非分要求,打着饱嗝说:“先生,一会叫他们给演个专场,多上些女人。”
  站在门口,他小声交代着身后的伙计:“快点,再给点上几杯度数高的包谷烧,待会看戏,叫他折腾会就睡,别闹大了。”
  说到这里,他预感尤里科夫要是喝多了,一会去看二人转,很容易一时兴起,光着膀子调戏女人。
  大车店是他开的,有洋人捧场是好事,可赚钱是根本,不能闹出事来,就像今晚,万一闹大了,有谁再开几枪,难免会影响生意。
  身后的伙计含糊地应了一声,顺手关严了房门,手在把手上重重地一摸。
  谢文亨走进马厩,刚解开腰带,靠墙站着,正要放水,一个人影悄然而至,冷不防,手法熟练地把带着草屑麻袋扣在了他头上。
  他哼唧了两声,挣扎着就要喊。
  来人是郑礼信。
  他先是感觉这家伙块头有点大,自己胳膊腿不太够长,顺手抄起个棍子压在他脖子上。
  “姓谢的,要钱还是要命,自己选,江湖人士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义字,得罪了三老四少,这个梁子得找回来……”郑礼信压低声音,张嘴就是狠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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