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缓缓地驭马返回,一朵朵梅花散落在雪上,鲜血破坏雪的素白,少女凭添天地之间的一抹绝色。
王念悦驻马看向自己的手下,静静地等着他们收拾完剩下的那些人。等他们收拾完那些人,虽然不想,少女还是笑了笑说:“回营吧。今天晚上请你们喝酒。”
少女感觉脸上有些凉,然后擦了一把脸,将脸上的血迹擦掉,这也就是因为这些人都是军营中人,都见识惯了杀戮和王念悦杀戮后的景色。若是换成寻常人,早已被她吓到了。
这帮老兵油子笑了笑,然后当中年纪最大的人说:“头今天请我们喝酒啊,真是少见呐。”
王念悦没好气地笑了笑说:“你们要是不想喝,就和我说一声,我也省得花这些冤枉钱了。”
他们齐齐哄笑道:“头,您可别闹啊。我们可不像您这样有钱,我们还有孩子要养。”
王念悦随后说道:“那要喝酒就快点,晚到的人可没有酒喝,我说好了,没喝到酒的人可不归我管啊。”
然后利落地下马割掉人头,用马上的大布包裹好,然后往马上一放,说道:“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地收拾吧。”
他们以人头为赏,但是也会处理剩下的尸体,王念悦一向不喜欢做这些事,就只能留下他们来收拾。
他们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王念悦每次都会从自己的赏钱中分一些给他们。用王念悦的话来说,他们有自己的家庭和亲人,比自己的花销要大,所以他们应该多的一些,虽然比在其他地方要累一些,但是要比其他地方得到的银钱更多。
所以在王念悦手下当兵,在他们眼里,要比其他地方好很多。
而且王念悦在有的时候会请他们喝酒,这是他们当中很多人都会奢求的事。
当他们掩埋好尸体,将马匹牵回大营的时候,王念悦已经在酒馆里等他们回来了。
这里虽然说是大营,其实就是一处城池,这里驻扎着靖北军和靖北军的亲属们,只是因为某些盟约没法把这里称作城市。
少女似乎特别喜欢红色,不再穿那身红色的战袍,却也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
少女自己端了一碗酒,朝着还在大营门口那些人扬了扬,他们将马匹和人头交给门口的士兵,随后纵马到少女身边,而后下马进入酒馆。
少女点了三盘只有北方才可以肆无忌惮品尝的卤牛肉,而她自己却没有什么兴致品尝,让她手下的那群人去吃,而她自己则坐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在那里吆五喝六的老兵们。
人间很热闹,她仿佛在一个角落里独自冷清,她与这世间格格不入。
是她在远离人群。
距离王少跃找完那媒婆后没几日,就有媒婆去孔家的门上提亲,本来那媒婆都要被赶出去了,结果那媒婆来了一句:“我是来给你家大小姐说媒的。”
结果就被那位主母亲自迎接了,那主母看见媒婆,便立马凑上前去,那主母问道:“是哪位人家看上了我家大女儿啊。”
在孔府,孔家大小姐就只是一个名头而已,若不是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其实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她。
孔家时时刻刻注意她的人,只有那想方设法地对她动手的孔家主母和一直尽力袒护的孔家家主。
虽然孔家主母一直在张罗这大小姐的婚事,但是一向好说话的家主孔克玄却没有同意,也不是拒绝,只是一直在以借口推脱。
虽然这媒婆不一定可以说动孔家家主,但是她想如果来的人或者次数很多,岂不是可以动摇一下孔克玄吗?
孔家主母这样想着,那媒婆说道:“是一位公子找了蒋韩氏,我是受蒋韩氏的嘱托来这里的。”
孔家主母是知道蒋韩氏的,她可以算得上是整个长安都有名的媒婆了。
孔家主母问道:“那你知道那家人的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吗?”
媒婆想了想蒋韩氏嘱托自己说的话,随后说道:“那公子是早年在大临待着的。近些年才回来,是个秀才,家境一般,父母早亡,家里只有两个仆人。”
“哦。那秀才可有进一步考举的愿想?”孔家主母来了兴趣,有些焦急地问道。
媒婆接着说道:“这我就不是很了解了。您应该也知道,读书人嘛,就算考不上也会努力的。”
孔家主母由于太过急切,就听错了她所说的意思,以为她说的是那人多半是考不上,却偏要去考的意思。
随后孔家主母说道:“那我带你去见见我家老爷吧。这件事需要和他一起商议,我不能直接下定论的。”
媒婆点了点头,随后说:“这是应该的。”虽然她知道这孔家的孔李氏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种事其实也正如她所说那般,都是需要家主同意的。即使她在孔家的权利很大。
孔李氏带着媒婆走到孔克玄的书房前开始敲门,随后说道:“老爷,咱家今天又来了一个媒婆,按照您所要求的,是个读书人。您说,可不可以。”
孔克玄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那你就带着她去厢房那边,我过会儿就去。”
孔李氏笑了笑,似乎对这件事志在必得,随后她说:“那我就先带着她去那边了,老爷不要太沉迷于书中,误了时间啊。”
听到二人的脚步声逐渐降低后,在屋里的孔克玄看了面前的黑衣人一眼,随后问道:“大人,这可是您安排的吗?”
他面前的黑衣人说道:“我既然来了这里就是和你说这件事的。你放心,那孩子嫁过去不会受委屈的。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是她在你这里其实也不是很好。”
孔克玄无奈地说道:“我也没什么办法,都怪我当年太过疏忽,竟然被她发现了一丝端倪,也庆幸她是个草包,不然您的计划可就危险了。”
黑衣人摇了摇头,随后说道:“早就过去的事,说了也没什么意义,不如不提。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一直委屈求全。”
孔克玄说:“早就习惯了。既然选择了这些,就没有不坚持下的理由,而且那位以前不是说过吗?既然光明会被黑暗掩盖,那么光明也会有照彻黑暗的一天的。”
黑衣人点了点头,说:“嗯。我们都会见到光明照彻黑暗的那一天的。我先走了,你去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情。记得不要显得前后的态度差异很大,那女人也不是一个大草包。多少还是会看出点什么的,若是被她不经意间透露出什么,我们也不会很好受的。”
孔克玄点了点头,说:“您放心。你也要小心一些,最近朝堂上看起来太平,可是也是暗潮涌动。”
黑衣人说:“不会的,至少在圣上还在的时候,他们是不敢动手的。”
“但愿吧。您走的时候小心一些。”
他刚说完话,黑衣人便消失不见了,虽然现在是白天,可外面却很少有人注意到黑衣人。仿佛他从未在这世上出现过。
孔克玄合好面前的书,而后走出书房,缓步地向厢房走去。
厢房里的孔李氏正在与媒婆细细地讨论着关于王少跃的事,虽然媒婆很厌恶孔李氏,可是由于蒋韩氏的嘱托,她也不好做出什么厌恶的样子,一直留着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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