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走眼了?
袁孟帧很谨慎,不过陆谦却不以为然,说宁晏是不学无术之人,跟他是好友,此人的话,自然可信。
虽然,陆谦现在心中几乎笃定,宁晏不过是在装腔作势。
想坏我好事,既然如此,就让你出出丑!
“宁兄,请吧!”
说着,陆谦看向玉卿娘子。
“娘子如何看待,宁兄既是余杭县学学子,刚才的酒令,是否继续。”
玉卿一咬牙,陆谦这话,可以说是不怀好意。
刚才余杭县学,方肃这些人,已经败下阵来,如果宁晏代表余杭县学,那就得继续刚才的酒令。
而刚才的酒令,陆谦一首蝶恋花,可是技压群雄,宁晏想要在这上面胜出,在她看来,简直不可能,甚至连取巧的机会都没有。
“宁公子觉得如何?”
玉卿下意识的问道,不过还是没敢看宁晏。
“刚才陆公子一首碟恋花,诉尽忧愁,宁公子需做一首同等境界的诗词才可。”
担心宁晏根本看不清形势,玉卿赶紧补充说道。
除非宁晏做一首能够压过或者持平陆谦这首蝶恋花的诗词,不然,宁晏和余杭县学就直接输了。
“陆公子刚才所作的词?是说,忧愁!”
“正是!”
面对宁晏的话,陆谦自信的道。
这首词,可是他的得意之作,耗费了许久填补,才有现在的意境。
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正好用得上。
“好吧!”
宁晏点点头。
什么意思?
玉卿忍不住偷偷地瞄了宁晏一眼。
他是没听懂吗,枉费自己口舌,跟他说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莫不是,他根本没有明白,不学无术呀。
我竟然会看上他?
“宁兄这是何意!”
陆谦愕然的抬起头,看向宁晏。
“我正好也有一首,诉说忧愁之意的词。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吧!”
继续!
余杭县学众人,就像是傻了一样,不可思议的盯着宁晏。
“宁晏这是想干什么,找死啊!”
“还嫌我余杭县学丢人丢的不够,他竟然要继续刚才的酒令。”
“连我等和方肃兄,都败了下来,他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哼……”
方肃一脸阴沉。
刚才的挫折,让他心中极为抑郁。
可没想到的是,宁晏居然忽然出现,而且还代表余杭县学继续刚才的诗词酒令。
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不由得,方肃眼神越发阴沉。
“子文,宁晏这是要干什么!陆谦那一阙蝶恋花,隐有大家风范,绝不是一时之作,宁晏居然还要继续刚才的酒令,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就连一旁的苏夫子也急了,冲着张淳道。
“此子竟也能代表我余杭县学,回头我定要将其开革。”
张淳也是无比意外,苏夫子的话,一点不错,不说宁晏了,就算是他,短时间内,想做出一首与陆谦那首蝶恋花相持的词作,也是难上加上。
宁晏到底要如何应对!
“宁兄请吧!”
陆谦脸色轻蔑的哼道。宁晏的底细,他清楚无比,想要超越自己那首蝶恋花,根本不可能。
宁晏微微笑了笑,上前一步。
“少年不识愁滋味!”
第一句声落,一旁立即有人将其记录下来。
不止是宁晏,今晚所有的诗词都是如此。为日后玉香楼造势,以及传唱做准备!
第一句虽然没有什么新意,但也算得上工整。
在场大部分人都是饱读诗书,自然听得出来。
玉卿微微松了一口气。
少年不识愁滋味,说的是他吧。
莫非,他心中对过往荒唐之事,已有了悔意。
算了,与我何干!
只要后面的词句,不要太难看,即便只能算工整,我偏颇一些,豁出去名声勉强弄个持平,也好跟县尊交代。
玉卿心中想着。
“爱上层楼!爱上层楼!”
这两句是说自己与他的过往?
玉卿心中一动。
当初宁晏与自己在阁楼之中,情意绵绵的一幕浮现。还曾当众许下登科之时,三书六礼的豪言。
那一刻,自己真的怦然心动。
可惜呀,若他真是个少年才子,那该多好。
自己心仪的少年学子登科及第,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将自己过门。凤冠霞帔,香车软娇,无尽风光。
自己从小家道中落,沦落风尘,这些年,不是一直期盼着这一幕吗。
然而,这,终究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深吸了一口气,玉卿继续恢复了神色。
而一侧的陆谦却神色倨傲,从这前两句,他更是笃定宁晏的水准。
确实不过如此。
然而,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为赋新词强说愁!”
宁晏一字一句,清楚有声。
瞬间一股巨大的敌视感,冲着陆谦扑面而来。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这两句组合在一起,说的不就是他吗。
简单翻译,说你根本不懂什么叫愁,只是为了装逼写词,在这瞎逼逼!
一瞬间,陆谦面如土色。
而与之鲜明对应的,是所有人眼前一亮。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谁还没有个少年时候,为了一首诗词,登楼望月,然后绞尽脑汁,写下一篇当时看上去还不错,事后却觉得狗屁不通的诗词。
这短短几句,画面感极强,而且瞬间让人代入其中。
尤其是玉卿!
前两句不过是铺垫,然而这一句一出,瞬间这半阙词的意境,就出来了。
身为花魁,诗词创作水平不一定要多高,但是鉴赏水平,却绝对不能拉胯,甚至还要比一般的读书人更高。不然,一首绝世名篇出世,自己根本没听懂,那还做什么花魁!洗白白接客吧。
宁晏这一句一出来,她整个人猛地一颤。
这,是他做出来的新词!
不可能。
他什么时候,有了这等才学?
太意外了。
强压住心中的激荡,玉卿缓缓扭过头,终于正眼看向宁晏。
“宁公子这上阙,用词工整,意境极其深远,尤其最后一句,为赋新词强说愁,简直就有点睛之妙。”
身为执令官,她的职责中,就包含着解词这一项。
刚才的酒令,这一项她完成的非常出色。
然而,话音刚落,就有人站出来。
“玉卿娘子,老夫以为,这上阙,已非意境深远可形容了。”
张淳神色稳重,然而心中却十分激动。
宁晏竟然做出了这等诗词,太让他意外了。
余杭县学中,所有人都懵了,直到张淳说话,才回过神来。
“子文先生见教。”
玉卿微微一抬手,示意张淳继续。
同时,他的心中微微一动。
这种情况,只有在真正的出现了佳作的时候会出现。因为,自己的见解,根本形容不出作品的真正妙处。
难道说,今晚自己期待的佳作,就要出现了。
还是出于宁晏之口!
“词句通篇无华丽辞藻,却能让人历历在目,首尾两句串联,不说忧愁,却道尽忧愁之意,吾以为,此两句为上佳之作,甚至,可当传世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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