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小公爷》
第13节

作者: 金比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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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扬坐在青鸾房间里,看着白色屏风,心里直笑,想不到明代青楼的老鸨竟是个故弄玄虚的营销高手。
  放开给人看,众公子哥未必在意,如此藏着躲着,反倒惹得人心七上八下,究竟是何等天人之姿,连老鸨都舍不得将人给人看?
  真是美若天仙,早就放出来给人看了。就是姿容一般,才喜欢糊弄玄虚,糊弄些没见过世面,人傻钱多的公子哥。
  歌声响起,清脆的声音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妙是妙,问题是张扬在后世听过太多动听的歌声,心动过太多次,心动阀门比一般人高出许多,这种程度的歌声不足以打动他的心。
  一曲唱毕,张扬懒懒散散地拍了下掌。
  从掌声就可听出张扬的不屑,屏风后的青鸾第一次对自己的歌声产生了怀疑,掂量再三,小心翼翼地问道:“二小公爷,今晚的小曲儿可还满意?”
  张扬啜了口酒水,淡淡回了句:“就那样吧。”那语气就好像是说,你青鸾,和楼下唱小曲的玉儿,婉儿,没什么区别。

  隔着屏风都能感受到对面的青鸾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语带哽咽地说道:“二小公爷,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女儿家委屈的语气本来是想博男子同情,却不想张扬冷冷地说道:“出来卖唱的,就不要这么矫情了。赶紧唱点好听的,让爷高兴高兴。”
  此话一出,连奉酒的招财都感受到了张扬的不快,赶紧催着青鸾再唱一曲。
  那一夜,拿着牌号的二小公爷就像个无情的点唱机,不停地催着青鸾再来一曲。一连唱了十来曲,青鸾累得声音都哑了,“今儿唱不动了,还请二小公爷明日再来。”
  一旁的小厮也陪着笑脸打哈哈,道:“想来二小公爷也听累了,不如今日就散了,明日——”
  话说一半就被张扬伸手打断。
  他放下酒盏,黑着脸说道:“今儿,是小爷我没出够银子,还是说五百贯银子订做的古琴不合青鸾姑娘的心意,想听一首好听的曲子,就这么难么?”

  主子不悦,招财也跟着瞪了一眼小厮:“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吓得小厮脖子一缩,悄悄溜走了。
  二小公爷是青鸾的忠实听众,半年来为她砸了不下一千贯银子。青鸾思来想去,硬着头皮接着唱。
  小厮领着老鸨来救场时,青鸾已经嗓音嘶哑,破了音。
  不等老鸨开口,张扬皱着眉头,先发制人,“程妈妈,你们听风阁的头牌就这样的水平?这是欺负小爷我不懂听曲呢,还是说拿小爷我不当事?”
  知道二小公爷来者不善,老鸨当即赔笑道:“今儿青鸾的嗓子坏了,我找玉儿,婉儿来陪二小公爷。”

  张扬冷笑道:“我可是给青鸾送了五百贯的古琴,你让我去楼下听玉儿,婉儿唱曲儿?”
  老鸨听出话外之音,脸垮下来,“二小公爷的意思是?”
  第15章听音阁什么来头?
  张扬嘿嘿一笑,腆着脸,神色自如地说道:“既然青鸾不能为小爷抚琴唱曲,不如就由小爷我收回古琴。”
  此言一出,众人都傻眼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老鸨在青楼里混了一辈子,头一遭见到公子送给姑娘的礼物,事后,堂而皇之地想要收回,一时间给气笑了:“二小公爷,您这是在说笑吧。”
  一旁的招财悄悄拉了拉主子的衣角,提醒道:“爷,听音阁,咱惹不起。”
  这世上,还有英国公府惹不起的人物?
  张扬偏偏不信这个邪,冷冷说道:“小爷我没心情说笑。”
  “区区一张古琴,有什么可稀罕的!”屏风后面的人儿冷哼一声,“还你!”
  桐木做的古琴冲破纸做的屏风,径直飞了出来,差点砸到张扬身上。张扬本能地身体一侧,古琴擦身而过,摔在地上,咣当一声,四分五裂。
  五百贯钱买的古琴就这么碎了,张扬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五百贯啊,那可是堆成小山的铜钱,京西防卫营上千官兵三个月的军饷啊,就这么化为乌有,着实令人心疼不已。
  一个卖唱的居然这么大的脾气,张扬火了,起身就往后冲。他倒要看看屏风后面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在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面前耍威风。
  不等他越过白色屏风,两道高大的黑色身影倏地出现在他面前。
  两道寒光扑面而来,张扬心中一凛,暗道:坏了,这两人是高手,今儿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寒光森森的刀锋快要碰到张扬脸上竖起的汗毛时,菩萨显灵了。
  “住手!”屏风后面的青鸾出言救了张扬一条小命。
  接到命令,两道黑影瞬间消失无踪,就好像他们从未出现过。
  张扬身子发软,动弹不得,任由招财搀扶着,出了听音阁的大门。
  夜风一吹,头脑顿时清醒过来,这才发觉后背湿了一大片,冷汗一直淌到腰里。
  钱再重要,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钱没了可以再赚,命丢了可就GAMEOVER。
  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问道:“这听音阁什么来头?”
  招财苦笑道:“一年前,听音阁刚开张时,内阁大臣的公子在里面喝醉酒了闹事,被人抬着扔了出去。酒醒后,搬救兵来,想要给老鸨颜色看看,结果趾高气扬地来,灰头土脸的回去,从此再也不敢进听音阁的大门,也没人敢在听音阁挑衅闹事。”

  京城里,敢对内阁大臣动手的,除了皇宫里的大佬,还会有谁?
  想起黑衣人矫捷的身手,和青鸾姑娘的口气,张扬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鸨不许外人见青鸾的脸,想必是那位青鸾非富即贵,不能给外人见到。
  带着侍卫,自由出入皇宫,任性妄为的,除了皇帝的亲妹妹荣祥公主,还能有谁?
  张扬脑子里轰一声巨响,玩大了,这次真的玩大了,他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后悔。得罪谁不好,怎么能得罪皇帝最为爱护的亲妹妹?
  这会儿回去,给公主磕三个响头,还有救吗?
  张扬望着灯火通明的听音阁思虑片刻,终是没敢迈腿进门。不怕跪地求饶没了面子,就怕黑衣侍从手中的刀不小心落到了自个脖子上。
  回到府中,张扬思来想去,觉得要弥补今晚的失误。

  “招财,你听听音阁探探消息,看青鸾姑娘气消了没?”
  离开听音阁,招财又恢复了他身为英国公家将的迷之自信,“二小公爷,一个卖唱的清倌人而已,管她气不气的,随她去。”
  张扬在听音阁受了惊吓,心里憋着气,这会儿怒气如山洪暴发,对着招财就是一脚,“叫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小的马上去。”
  见张扬发火,招财一溜烟地出了门。
  临走,张扬嘱咐道:“看着点,有什么消息,尽快向我汇报。”
  招财办事伶俐,第二天上午就传回消息。
  听音阁的老鸨放话出来:青鸾姑娘嗓子哑了,闭门养嗓子,谢绝接客。

  咿咿呀呀唱了半天,能不嗓音嘶哑,喉咙发炎么?怨谁,都怨张扬。
  他嘿嘿一笑,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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