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盯上我们家了,我妹妹童谣的案子就是先兆,感谢你今天跟我说这些,但很抱歉,我无法置身事外。”
秦臻摩挲着木架上的绣花鞋,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等等,鞋始终是给人穿的,你看看这满墙的鞋子,一股臭脚丫味,苏明或许是个恋~足癖也说不定!”
秦臻拿出提前准备的手套,戴上后,在床头柜里到处翻找。
很快,一摞不大引人注意的小相册被他翻出来,里面全是女模特脚步的特写,而且穿的还是墙上的这些鞋。
花生在堆成山的快递盒里,找到了邮寄这双绣花鞋的包裹。
抄下单号一查,发现这双鞋是上个月15号发的货。
发货地址在城东,一个废弃了很多年的面厂。
出乎大家的意料,这双来自民国的绣花鞋,竟然是从网上买来的。
宁远洲又在死者的书房里找到了他的笔记本,网购的记录还在。
苏明花了一千块,在一家叫做乡巴佬布鞋的网店,订做了一双布鞋,但是对方寄来的却是这双民国绣花鞋。
宁远洲尝试联络卖家,可对方一直不给回复,好不容易通过网站客服查到卖家的详细信息,再登陆验证时,乡巴佬布鞋店铺里的所有商品,在一瞬间全部下架。
点开店铺最后预留的链接,一只金蝉跃然眼前。
“是金蝉!这双绣花鞋是他们寄来的!”
秦臻心里无比忐忑,行当里有个传言,说是金蝉送货上门,好比黑白无常勾魂。
那些收到东西的人,后来无一例外,全部家破人亡。
宁远洲从来没跟金蝉打过交道,想深入了解这个犯罪团伙,还得去已退的老刑侦队长家走一遭。
下午,警队从死者家撤场,宁远洲就近去了趟老队长那。
老人最近身体不大好,五十多岁的年纪,就因为重伤提前办了病退。
宁远洲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往肚子上扎针。
家里空落落的,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一张全家福摆在房间最显眼的位置,旁边就是一大一小两张遗照。
那是老队长的妻子和儿子,干刑警,都是跟杀人狂魔打交道,总归会遭人记恨,这种恨意在时间的发酵下扎根,转而报复到家人身上。
“师父!我来吧!”
宁远洲鼻子一酸,抢过对方手上的针筒道。
“你怎么来了?”
老人的精神很差,头发全白了,眼窝深深凹陷,一张干枯的皮挂在凸起的颧骨上。
他打的是止痛针,前几年在一次突击行动中,为了营救人质,他用身体替那个孩子挡了三枪,好不容易从手术台上捡回来半条命,后半生却要与疼痛相伴。
“师父,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宁远洲有些哽咽,握住针筒的手一直在打颤。
“我老了,没几年活头,后面的红木箱里有几本日记,你拿走,榕城这些年只是表面太平,这地下的勾当多了去,我管不动了,现在接力棒传到你手里,你得多费心。”
因为病痛的后遗症,老队长的眼睛也看不大清楚,他只能依稀辨别出宁远洲的轮廓。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我这,应该不是单纯过来看我的吧!”
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虽然脑子糊涂了,但心里比谁都明白。
“说吧,我听着呢!”
老队长侧卧在躺椅上,胸口小幅度起伏着,平静又孤独。
“师父,你听说过金蝉么?”
“金蝉!他们又出现了!”
老人有些激动,强撑着椅背想坐起来。
“恩,做完月亮山发现一具男尸,我从命案现场的可疑人物身上,撕下来这个面具!”
宁远洲摊平那张画纸,老人哆嗦着手,四下摸索眼镜,带上一看,当即愣住了。
“又是他们,上次没能抓住,现在卷土重来了!”
“金蝉是一个靠古董犯罪的组织,他们有完成的买卖途径,通过面试短信、诈骗电话、恶意链接等等,一切在网络上可施行的手段,把普通人拉入古董的骗局,以高额的酬金或者古董赝品为诱饵,诱骗他们进行杀人活动......”
老队长叹了口气,他没退休之前,和他们正面打过一次教导。
当时收到古董的人是一位富商,他有收藏的癖好,被金蝉纳为目标后,他们通过网络卖给他一个“成华斗鸡缸杯”,缸杯是明代的,橙花皇帝的御用酒杯。
收到这个古董不久,富商一家就被烧死在别墅里,金蝉拿走了他所有的收藏和钱。
“这是个疯狂的组织,他们利用人性的贪婪,杀人越货,我在职的时候没能把他们歼灭,希望你有这个能力!”
老队长让宁远洲把木箱里的日子拿过来,里面详细记录了当年的案情,和破案经过。
临走的时候,宁远洲偷偷往老人的枕头底下塞了五千块钱,下了楼,他不断回头看,老队长强撑着病体,站在窗口冲他敬了个军礼。
宁远洲的眼睛湿润了,他知道,这或许是老人最后一次敬礼。
傍晚,阵雨敲打着车窗,秦臻从出租上下来,司机中午吃坏了肚子,把车往路边一停,匆忙往公厕跑。
他不想耽搁,准备抄近路去市局。
强风把伞骨吹得嘎吱响,秦臻紧了紧怀里的绣花鞋,往一条小巷子里钻。
天灰蒙蒙的,路上行人很少,巷子里的地摊都收了,角落里的垃圾桶被野猫打翻,里面的剩饭泼了一地。
越来越多的猫围过来,巷子里阴森的厉害,他总觉得身后有什么跟着,可一回头,什么都没有。
“哒哒哒……”
是赤脚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秦臻猛地站定不动。
“谁在那?”
他捏紧伞把,快速回头,不远处,一个穿红色绣花服的女人,像雨夜幽灵一般,出现在小巷口。
女人打着一双赤脚,没有打伞,阵雨将她和身后的暗巷晕染成一体。
她的皮肤异常白皙,嘴上没有半分血色,秦臻注意了她好一会儿才发现,她的眼睛是不会眨的。
见秦臻在看她,女人费力的扯高嘴角,露出一抹狡诈的笑容。
她越走越近,秦臻有些瘆得慌,女人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还特意扭过脖子,努力记住他的面容。
雨声盖住其他杂音,秦臻用力掐着手心,刺痛让恐惧感大大下降。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女人已经不见了。
回到局里,来不及掸干身上的雨水,秦臻靠在门口大喘气。
“秦教授,怎么了这是!”
路过的花生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关切的问。
“没什么,刚刚在外面的箱子里碰见一个奇怪的女孩,吓死我了!”
秦臻长舒一口气,按理说常年和古董打交道的人是不怕鬼的,奈何他却对此有心理阴影。
“这年头,奇装异服的人多,秦教授这是看到什么了?”
宁远洲端着一杯热咖啡从茶水间走出来,苏明的案子疑点太多,又和金蝉有关系,今晚又得通宵。
“一个穿红色绣服的女孩,赤着脚,也不打伞,跟幽灵一样在巷子里晃悠。”
秦臻形容得神乎其神,宁远洲觉得古怪,顺手在一边的打印机里抽了张白纸,大胆侧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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