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迷途》
第18节

作者: 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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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万没想到,刚才还是满脸忧虑的何六爷,竟然露出了一丝舒心的笑容。
  “偶遇是何意,难道说六爷、、、、、、插天飞微微一愣,手里端着酒碗,深邃的眼神变得异常凝重。

  “都是屏风钓鱼者,何须观水下饵线!老夫只问一句,插门主是否愿意相助!”突然把脸一板,何六爷迅速抬起头,和插天飞来了个针锋相对。
  “实不相瞒六爷,老朽与辛堂主不过是萍水之交,贸然登门确有不妥!再则,槽会与地堂之纠葛,却与九道门无关!贸然前去,恐生偏袒之嫌,还望见谅!”
  看似态度平和的插天飞,却委婉拒绝了何六爷的提议。
  “萍水相逢不问恩怨,那插门主是否想过一旦开战,九道门是否能够置身事外哪!是否想过,今日之拒绝会成为你我之嫌隙!”
  有些恼火的何六爷呼一下站起来,鼓起来的金鱼眼中寒光四射。
  “蛇有蛇道狼有狼踪,九道门从不涉足江湖恩怨!还请六爷见谅!”无动于衷的插天飞坐着没动,态度没有任何的改变。
  “好,既然插门主不肯赏光,那老夫只能以实为实!从今往后,槽会与九道门将无任何瓜葛,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两眼中寒光四射,怒火中烧的何六爷还是没坐下,口气变得异常严厉。
  “六爷您这又是何必,九道门不过是一道暗门,不愿介入江湖纠葛有情可原!更何况,老朽并未说过不与相助!”
  看着怒气冲冲的何六爷,插天飞却笑了起来。
  “愿闻其详!”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有点操之过急,何六爷缓缓的坐下去,眼神却一直没离开插天飞的脸。

  “六爷,数千里水路尽在槽会掌控之中,地堂严守陆路何错之有!若想相安无事,六爷也该有所让步!否则,老朽纵使舍出一张老脸,恐怕也于事无补!”
  插天飞站起来,亲自给何六爷满上一杯酒,还把酒碗推到了何六爷面前。
  “眼下绝非让步与否之问题,而是地堂步步紧逼,有意抬跤行装卸价格,压缩船运利润!箭已经在弦上,除非辛老八愿意退一步,否则一场血雨腥风在所难免!”
  不知道是真的感觉到危机来临,还是有意渲染气氛。何六爷的口气竟然变得异常低沉。

  对面的插天飞皱起眉头没说话,似乎对于何六爷的请求,一时间还难以拿定注意。
  “插门主,放眼南郡九省江湖,翘楚者不过四方势力而已!那老一嫂横行于海上,速来与我等极少往来,更不愿涉足内陆纠纷!若非插门主行踪不动,且无固定之所,老夫早有登门拜访之意!还请插门主三思!免受鱼池之殃为好!”
  看着没说话的插天飞,何六爷再一次站起来双手抱拳,深深的一弯腰,脸部差一点没挨上桌面。
  “六爷言重了,邀约之事老朽定当尽力而为!只因老朽今日才入三镇,还望何会长容些时日,老朽定当尽力而为!”
  赶忙站起来双手一扶何六爷的肩膀,插天飞总算给出了明确承诺。
  “今日之情何某人定当铭记,事态紧急,烦请插门主切勿拖延!”缓缓直起身,何六爷却没有放弃步步紧逼的策略。
  “放心,三日之内定有音讯!至于成败与否,只能心到佛知!”稳稳坐下来,插天飞却首先把自己摘了出去。
  “都是江湖大家,自当一言九鼎!何某人代同槽会上下,多谢插门主盛情!来喝酒!”目的已经达到,何六爷迅速转移了话题。
  接下来两位老者进入了喝酒聊天模式,所说的,全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可是却一直都没有招呼旁边的三个人吃饭。
  不管怎么说也都算是身边的人,却在喝酒的过程中毫不理会。唐绍也算是凭生*,领略到了那个时代身份差异的重要性。

  两位老者的午餐吃得慢条斯理,唐绍甚至好几次都冒出,想要找出手表的冲动。
  把酒坛里的最后一点花雕酒,分别倒进各自的酒碗里。何六爷抬起那张没有任何变化的脸,深邃的目光看向了对面:“曲终人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插门主,老夫等你的消息!”
  “大路千条总有相交之处,人在江湖定当一言九鼎!三日为期,敬请恭候!”脸色微红的插天飞仍旧那样稳定,也没有抬头看一眼何六爷。
  酒宴结束,唐绍刚刚打开雅间的门,突然传来一阵听上去有点刺耳的说话声。顺着声音一看,就在靠近楼梯的半开式雅间里,坐着三个看上去感觉非常不舒服的人。
  三个人年龄都不大,绸缎大衫只是在颜色上有所区别,样式相差无几。每个人的头顶上扣着一顶瓜皮小帽。
  不知道是材料不够还是有意为之,三个人的瓜皮小帽全都紧紧巴巴的。只扣住了一半的脑袋。
  更为奇特的是,三个人全都带着圆溜溜的老式墨镜。其中两个人的太阳穴上,还分别贴着两贴膏药。就像是两个太阳穴上长了一块疮。怎么看怎么别扭。
  “绍儿,外面何事吵闹?”已经站起身的插天飞,发现唐绍并没有走出去,低声询问了一句。

  “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还没等唐绍做出回答,何六爷低声吩咐了一句。
  站在何六爷身后的一个壮汉迅速走出去,没过多久有快步走回来,趴在何六爷耳边低声说:“爷,是三个青皮,瞅那样是想挑份子!”
  “爷,用不用我去打发他们!”另一个壮汉弯下腰,主动提出了解决方案。
  已经起身的何六爷又坐了下去,轻轻地一摆手:“不必,岸上的事自有地堂人照着,轮不着咱们爷们狗拿耗子!你们三个还没吃饭,去,挨着他们要一桌看看热闹!”
  “六爷,您这是打算添把火,还是浇点水!”已经转过身的插天飞一回头,两只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隙。

  “添把火还是浇点水,那得看火候!请坐,正好喝杯茶消消火!”用手一指对面的椅子,何六爷似笑非笑的示意插天飞不必着急。
  走出雅间,实在忍不住的唐绍,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壮汉:“大哥,能问一下什么是青皮吗?”
  “小老弟,难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青皮就是啃地皮的街头小混混,坑蒙拐骗、砸杠子吃白食那是他们的营生!”
  另一个壮汉很是耐心的做出了解答,似乎并没有感觉唐绍的问题很唐突。
  对于何六爷的意图,唐绍已然心知肚明。对于江湖的险恶,也算是有了初步的认识和了解。同样对那三个所谓青皮,接下来会做什么充满好奇。
  和三个青皮所在雅间,仅仅一道木板之隔的另一个半开式雅间空着。三个人径直走进去,大声招呼招呼伙计过来,要了三份主食和两盘菜。一边吃一边留意着那边的动静。

  没过多久,楼梯上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靠近外侧的唐绍赶紧一探头,发现一个肥头大耳,穿着长袍马挂中年男子从眼前一闪而过。
  从中年人的装束,可以确定应该是这家饭店的管事或者老板。在好奇心的强烈驱使下,唐绍故意往过道方向挪动了一点。
  “三位客观,鄙人是本店掌柜,不知三位要我上楼有何贵干?”匆匆的进门的胖老板双手抱拳满脸堆笑,那副商人特性显露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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