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脚步》
第45节

作者: 刘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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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国兴和王国民已结束培训回所里。
  邱士良也去教导大队学习。
  大家私下都在议论去过教大培训的都有可能提拔为干部。
  钱法根一直表现很好但没去教大,看他也没什么情绪。
  或许他是城镇兵,走与留比较坦然,有时闲聊时也有所表露。

  我心里很焦虑,但不敢表露,装着很轻松的样子。
  其实急得不行。
  每天都会去翻看一下值班室的电话纪录本,看看有没有相关通知。
  有天看到有一个县公丨安丨局要求对辖区一个省人民丨警丨察学校预录取对象进行政治审查的通知,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
  “这两天再不来通知,估计没希望了。”
  那个考生是沈国兴管区的人,他叫我一道去政审,我满口应允。
  忘了那考生的姓名,是个男生,家住大岭后村。
  我和沈国兴骑自行车到南门外营部边上的中堡村,把自行车放在村里的小操场,翻过村背面的小山,大约有半个小时的山路。

  通过村干部找到那男生的家,住在半山腰上,很普通的三间旧平房,屋前从山坡上平整出来的阳台到是蛮通透宽敞。
  山脚平地上金黄色的水稻与远处的大海小岛一览无遗,尽收眼底。
  我们上门说明来意,一家人高兴得不得了,忙着招呼我们在屋前阳台落坐,泡上当地产的珠茶。
  我们详细了解了他们三代内有无亲属被打击处理和:海外关系的情况,然后向村干部进行核实,审核结果很好。
  附近的邻居纷纷都来道喜,小村庄考出个中专生很不容易。

  那大岭后自然村包括农业队和渔业队二个行政村,男生家是农业队的。
  得知主人要留我们吃中饭,当地又没菜场,一些妇女转身回家拿来一些鱼鲜,整了满满一桌。
  感觉越是偏远的山村乡风特别淳朴,记得那天喝的酒都是乡邻帮着从蛮远的小店里买来的。
  买了点土烧和汽酒,掺和着吃,入口甜甜的,又不少酒精度。
  不过容易喝多。
  那天中午,村干部和家里人轮着敬酒,还真喝了不少。
  回来时,沈国兴看我有些失落,带着酒劲,一路宽慰我:
  “说不定明天你的通知就来了。”
  “部队的比地方可能要晚一点。”
  “以后当官了不要把我们忘记。”
  一直过了9月1日我都没有接到通知。

  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但我表现得很平静。
  我觉得还有来年,大不了回家也不怕。
  那个时候我经常给自己鼓劲,感觉内心强大了很多。
  静下来的时候特别喜欢听歌,也喜欢看书。
  因为还兼着财务,有次去丹城报帐,买了山口百惠的《苍茫时刻》,一个晚上不睡,通晓把它看完。
  看过她主演的电影《血凝》,对她的那对虎牙和一字睸非常入迷。
  有一天晚上,去开旅馆的阿瑛家里还被子(县局来人办案时借的),看到她家里有个向别人借来的电唱机,放的10几首歌,都很熟悉很好听。
  有李谷一的《乡恋》,朱明瑛的《回娘家》,苏小明的《军港之夜》,还有绿岛小夜曲…

  记得还有那首李叔同写词的超走心的《送别》。
  一遍一遍的循环,一直听到12点。
  因为怕走夜路,还叫她老公送我回所里。
  那天晚上的那些歌让自己的心情彻底的放松了一下。

  其实那次考试落榜对我的打击还是挺大的。
  好在接下去“严打”战役开始,我全身心地投入了繁忙的工作。
  是83年开始的那场声势浩大的“严打”斗争救赎了我!
  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当我在努力走出落榜的阴影,重新寻找未来发展方向的人生十字路口,“严打“开始了。
  我以忘我的激情投入工作,几乎没日没夜。
  审讯、取证、外调、追逃,里里外外冲在最前面。
  抢劫、盗窃、诈骗、妨害公务、流氓团伙等等,所里破获的各类案件,整理的各类材料,几乎都留下了我的工作足迹。

  因为不久王国民这批老兵提干、外调以后,我成了全所唯一的班长,成了15个兵的“兵头“。
  我用不到一年的时间,换来了离开钱仓后战友来信中如此的赞誉:
  “当地百姓都在记挂你这个张班长,我为有你这样的班长感到骄傲!”
  我相信这是真心话,因为我确实在这场斗争中使出了洪荒之力。
  我用20岁不到的青春热情、无惧无畏的勇气和铁面无私的正直定格在了那段烽火岁月!
  在确定我未被录取的情况下,所领导对我的工作也作了安排。
  由我接替曾根友负责东港乡北部管区的工作。
  曾根友主动要求当炊事员烧饭。
  或许他在争取留在部队的最后机会,毕竟烧饭种菜喂猪是全所最辛苦的工作,而农村来的孩子最大的优势是能吃苦。
  当时既使提不了干部,能够当志愿兵,也就跳出了农门。
  我负责的管区有7个行政村,其中有二个渔业队。
  钱仓和汤岙两个村是辖区内最大的两个村,但两个村的治保主任戎益民和徐正财非常得力。
  黄沙村“两劳(劳改、劳教)人员”多,社会基础复杂。
  屿岙村比较偏辟,位于东港乡与朱溪乡的交界,象山港港湾东南端的入海口,村干部大多出海捕鱼,治保组织等群众基础薄弱。
  新塘村就在派出所附近,村子不大,有个粮站,村里乡干部等公职人员不少,比较太平。
  刚开始我手下就一个岱山长塗兵王耀平,和我同岁,比我晚一年兵,部队子弟,初中生,才第一年兵很听话,相互配合比较好。
  那场“严打”斗争高层的决策是在8月底作出的,经过层层传达部署,到我们最基层是在9月初全面展开的。
  所里部署后,各组迅速投入第一战役的各项工作。
  所里所有的历史档案全部分到各组,结合近三年积累的工作资料,作了一次全面疏理。

  然后带着这些线索逐个走访各村的治保主任和其他村干部以及相关群众。
  很快两个对象进入了我们的工作视线。
  一个是黄沙村的一个劳教释放人员,还有一个是屿岙农业队的一个小青年。
  黄沙村那个叫章乄乂的30来岁,以前因为殴打他人被劳动教养两年,释放回家后恶习不改,有欺负殴打他人的行为。
  另一个屿岙的那个小青年20出头,偷盗集体山林的树木,被发现后对村干部态度横蛮。
  经过研究决定先整理章乂乂的材料。
  黄沙村的治保主任是章乄乄的远房同辈,40多岁,有三个儿子,怕他报复叫我们不要白天找人谈话。
  很多证人都是晚上由他陪同取来的旁证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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