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棚处四溢着腐烂味道,我站在船边目送他乘轿离开后,将行李搬上船连夜将船驶入浅湾内里。
浅湾内里也有并排停靠的船只,我随便找地方泊好船之后在船舱内修炼内功到天亮。
随着天亮,浅湾处的疍家人陆续起床。
疍家船的后舱略高,是用来做饭放置杂物供奉神祇的地方。
我走出船舱走到船尾生火做饭填饱肚子后,再坐到船头旁观学习疍家人标准的撑船姿势。
疍家人以渔为生,日常也撑艇运载乘客和货物。
撑艇的多是疍家女。
她们基本上都头戴斗笠黑衫黑裤打扮,年轻的上衣较为短窄,年长的上衣略宽大,裤长一般至膝盖略下裤管略宽。
她们在船上时都赤脚,上岸时会穿上一双简单的木屐。
她们双手摇桨时,先向前迈步,上身微向前倾,顺势腰身一紧,腿、腰、肩、臂一齐用力划动双桨,船便向前滑行数米。
然后趁着船的滑行,向后退出两步,双手就势向后一压、一拉、一提,船身左右两支桨就像鸟的双翼一样轻轻扬起,打个优美的弧线轻轻片入水中。
于是又前进,又划桨。
动作周而复始,准确无误,船便不断前行了。
我旁观学习没多久也就有样学样着撑船离开浅湾直入深海,先循着记忆中孤岛的位置找寻孤岛。
孤岛上留存着我和爷爷的珍贵回忆,我希望故地重游,能够彻底排遣掉,自从洛死后小和尚死后,持续留滞心底挥之不去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难情绪。
只是当我抵达那位置,那位置并无孤岛。
苍莽浩渺的海面上波光粼粼,海浪声低沉婉转若穿越千百年的悠悠岁月。
我的目光尽头是天和海的交界线。
是我记错了地方?
还是,孤岛沉入了海底?
我停下船环顾四周,目光再落到船侧的海面上,决定等到天黑等到当年我在孤岛双眼渐渐再能看清楚四周时刻,再仔细辨认。
岛是从海里生出来的,在水下时叫礁,露出水面才叫岛。
所以,岛都是有根的。
海上岛屿的底部,是和海底连接在一起的,是不会随便飘走的。
我有了决定后,就此坐在甲板上闭上酸涩的双眼静听风吟。
有温热液体这个时候从我眼角溢出,我抬手擦拭,拭下一片殷红。
我这是,泣血了么?
我原来,竟如此难过。
我的难过是为洛还是为小和尚?
小和尚是真的已经死了么?
我随之仰躺在甲板上,再次闭了双眼尽量摒弃所有思绪,任由船只随波逐流缓缓驶离原处。
我直到夕阳西下才从甲板上起身,辨认下方向将船再驶回记忆中孤岛的位置。
我再等到天黑等到当年我在孤岛双眼渐渐再能看清楚四周时刻后仔细辨认,笃定自己并没找错地方。
我于是脱了鞋袜和外套跳入海中,朝着海底快速游去。
海水冰凉海底漆黑。
大中小型的海洋生物不断从我身边游过,弱肉强食的场景时刻都在上演。
我持续没受到海洋生物的攻击,直到遇到一只狮鬃水母。
它的粉色伞形躯体两米左右,橙黄色触手浓密若鬃毛长逾三四十米。
爷爷在带我再来浅湾的路上持续在跟我普及各种海洋生物的特点和习性,其中就提到了它。
它的触手既是它的消化器官,也是致命捕食武器。
它的触手上布满了刺细胞,刺细胞内有毒针和内装毒液的囊,可以在它缠住人的时候顺道划伤人的皮肤进而将毒液进入人的体内,致人迅速麻痹死亡。
随着我进入狮鬃水母的攻击范围,它那长长的触手即时朝我裹挟而来。
我在海里若被它的触手碰到划破了皮肤,外伤事小,鲜血会招来鲨鱼们的围攻。
我即时频频推掌而出荡开裹来的触手荡开后续再来的触手,径直朝着它的伞型躯体游去。
它在我即将抵达它伞型躯体时候,瞬收触手逃离原处。
我没有追赶继续朝着海底游去,但直到海底也不曾见到孤岛的踪迹。
我于是重新游上海面时候,无依无靠的船只已随波逐流驶离原处。
我大口呼吸会儿再朝着船只游去,疑惑孤岛是否真的存在过。
我这疑惑刚刚生成就被我再强行按压了下去。
我不该也不要再疑心爷爷任何。
爷爷说的没错,傻人有傻福,心思太重容易累。
我累了,很累。
我游到船边上了船之后划船回返浅湾,在船舱内换身干衣服再掀开前舱中板入内休息。
之前的我睡眠极浅到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即便休息时候有洛在侧负责警戒自己也要保持警惕。
我拒绝再让自己紧绷若即将离弦的箭。
我在陌生的浅湾陌生的船上独自一人很快睡着。
梦中,我离开船舱一路不停歇着再回簪花老太婆要和我换皮的寒潭。
天然形成的大石洞内,潭水黑漆也彻骨冰寒。
深潭之外的石洞地上长满尖尖的石笋,笋尖上不断外渗着的绿色液体散发着绿色荧光。
潭水中央,恍惚有谁正泡在其中。
谁在其中?
我努力想要看清楚那人模样,眼前却犹如蒙了一层水雾如何都看不清,但又觉得极为熟悉。
到底是谁?
我焦急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我笃定那人对我极为重要,但越想要努力看清越是看不清楚,也如何都想不起到底有谁是对我极为重要的。
他,到底是谁?!
等等,他?
我怎么会认为是他而不是她?
他是谁?是谁?!!!
我做梦到这里猛然惊醒,短暂愣神后急急离开舱底将船靠向岸边,再快速上岸着手召唤轿夫们。
我召唤到一半时候停下,轿夫们对于指令的感知范围有限爷爷已带它们去了湘西。
我紧接着再尽快去找就近的出租车,让出租车载我前往就近的机场。
我在前往机场的路上拿出手机打开地图,循着我梦中的路径确定寒潭所临近的城市。
我抵达机场后乘坐去往那城市的最近一班航班,登机前另购了新手机,将或许带有追踪器的旧手机扔到了垃圾箱。
我在飞机落地出了机场后,再乘出租车驶入山里。
我一路上都在密切关注是否有纸人在暗处随行,并没发现任何纸人的踪迹。
我在出租车无路可走的时候结账下车,再循着梦中的路径徒步前行。
我抵达目的地时候天已黑了,那地方,居然真的有石洞。
石洞的洞口偏僻且极为隐蔽,遮挡在一片繁茂的爬墙虎之内。
我顿时激动到无法表顿时激动到湿润了眼眶。
我在石洞外面深吸一口气稍稍平稳下情绪,也就迫切的撩开洞口处的爬墙虎准备快步进入石洞。
我堪堪撩开洞口处的爬墙虎,顿有无数淬毒的利箭从洞口内射出。
我虽然有急急避让,但还是被其中一支利箭贯穿了右臂。
利箭在落地的瞬间化为齑粉,射出一拨后再无动静。
我从背包中翻出纱布简单包扎伤口后,将背包扔在地上再继续朝着洞口走去。
这一次,我只比上次多走了一步,再有交织成格子状泛着红光的红色丝线从洞内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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