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大家就一起等死。
众人旁观了术士的一系列反应,对于我的条件是敢怒不敢。
棺材铺很快送来棺材,术士带来的两个人的尸体被抬到门外。
有人给算了出殡吉日,黄婆婆的尸体被胆大些的妇女们套上寿衣。
我趁着众人忙碌,拉过腿软到走不了道还没缓过劲的术士悄悄问他,是否知道夜里接鬼客的冥品店如果煤油灯灭了会有什么后果。
“夜里?接鬼客?”术士满眼错愕。
随着我点头确认,术士嗷地一声从地上窜起,再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
我:……
腿脚真好。
术士一走,门外的两具尸体就成了无主的。
我让人再去棺材铺要两口薄棺装了尸体后,直接抬到乱葬岗给埋了。
众人将黄婆婆的尸体安置入棺摆放在店面内,再在门头挂上白布,在棺材顶部燃上白烛之后,很快就走了个一干二净。
我搬个小马扎坐到冥品店门口,仔细将自己来到冥品店之后发生的事情,再在脑海里过上一遍。
按照术士听到夜里接鬼客的反应,他扶乩出来的内容,应该跟煤油灯灭没有任何关系。
昨晚来客中中年男人有提到豆腐菊就不怕被婆婆扭断脖子,可见婆婆虽然年迈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到底是谁杀了婆婆?
为什么是我必须要继续留在这里替婆婆营业,不然谁都活不了?
术士到底扶乩出了什么内容?
他算的到底准不准?
我在这里已被迫出名,顾姓老者或许随时会找到这里。
我想到这里,决定再找个人算算。
我刚从小马扎上起身,就见几个乞丐也立刻作出要跟随的动作。
其中一个乞丐,就是昨天警告我别在他地盘上抢食的那位。
我于是先朝着他走去,问他是否有事。
他梗着脖子告诉我,之前过来扶乩的那位术士乩扶得极准,村镇上的人们怕我食跑了,所以才让他们负责盯着我。
不但冥品店前面有人守着,冥品店后面也有人守着。
“那等到天黑后你们要记得过来跟我一起给婆婆守灵,不然我就跑了。”我的邀约,让他们齐齐白了脸色。
我接着再重回冥品店门口坐下,已无心再找谁重算。
我丝毫不想再待下去,但婆婆还没下葬。
而且,既然术士乩扶得极准,我若离开不但大家会死我也会死。
我已死过一次,暂时不想再死一次。
白天接下来的时间,众人经过冥品店都绕道走,自然没谁进入冥品店买东西。
那几个乞丐,轮番坐在冥品店附近关注着我。
时间再到日落西山,除了负责监视我的几个乞丐,我目所能及处,村镇上的人们早早就关门闭户不再出现。
停尸期间不能关门。
我为婆婆再换了新的白烛再烧三炷香后,点燃柜台上的煤油灯,回到柜台里面待着。
天黑后持续没来鬼客,也没异常发生。
直到夜半时候,突有婴孩啼哭声二楼传来。
那哭声持续没多久又戛然而止,紧接着而来的是咯咯笑声。
那笑声尖利刺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我不禁紧绷了身体之际,咯咯笑声伴着蹦蹦跳跳的下楼声越来越近。
与此同时,婆婆竟直挺挺的从棺盖未封的棺材里坐了起来,缓缓转头朝向楼梯再次睁开了双眼。
店内的异常让我很想拔腿就跑,但最终依旧静立在柜台内。
村镇上的人们早早就关门闭户不再出现,我求不来庇护。
我就算是跑得再快,即便能跑得过诈尸的婆婆,更快不过鬼魂的速度。
婆婆睁开双眼后又朝着楼梯方向缓缓伸出了双臂,咯咯笑声伴着蹦蹦跳跳的下楼声就此消失。
婆婆紧接着又缓缓收拢了双臂,那动作,如同抱住了一个不大的婴儿。
她收拢双臂后,直挺挺又躺回棺材。
有风这个时候灌入店内,吹灭了棺材前面的白烛,也吹灭了柜台上的煤油灯。
外面的惨白月光止步在门口,跟冥品店内的一片漆黑形成鲜明对比,若隔开了阴阳。
我直直静立,双拳不自觉越握越紧。
看不到的危险,永远是最吓人的。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敌人是否就在你背后,何时会给你致命一击。
“丫头,我给你讲个故事。”店内静寂良久后,婆婆如泣如诉的声音在耳旁乍然响起。
我被骇得差点跳起,恍惚耳畔处有暗处呼出的冷气。
或许,她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着移到了我的背后,嘴巴正极贴近我的右耳。
我更攥紧拳头,婆婆话语继续。
元朝时期,蒙古王公曾经建议,为了防止汉人反叛,杀光张、王、李、赵四大姓汉人。
当时元朝朝廷也有少数汉官,拼死反对,并表示汉人可以给蒙古人做牛做马,这才免去了屠杀。
在这样的环境下,人的性命尚且没了,何谈女人的贞操。
蒙古对中原汉人实行等级管理,汉人为三、四等。
北方汉人为三等,南方汉人为四等。
十户一保,保长是蒙古人或者色目人。
蒙古人对汉人有初夜权。
即汉人新婚娘子,必需给保长蒙古人享受两三天初夜权,之后才可以和汉人丈夫同房。
这种情况下女子生下的头胎孩子,常常不是自己跟丈夫的骨肉。
所以,元朝时候,汉人的第一个孩子常常会一出生就被摔死。
又因为埋尸可能会被蒙古人发现从而引来灾祸,被摔死孩子们的尸体常常被直接塞入家中的瓷器。
青花瓷生产于唐代,盛行于元代。
她偶然机会下得到了一个元青花,里面就住着这么一个当年被摔死的孩子。
那孩子怨气太大,经历了久远时间依旧执拗的待在瓷瓶内,对任何都充满了憎恶和暴戾。
她用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才让那孩子对她放下戒备。
她本想赶在自己寿终正寝之前能彻底消除孩子心中的怨气,但事与愿违她被杀了。
她死得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等到再天亮会连本性都丧失。
如果不是孩子刚才来找她,用阴气松动了她被下的禁制,她连这段话都没机会跟我讲。
她希望,以后我能替她继续照顾孩子。
她知道我也还是个孩子,她的托付对我来说太难了,但她除我之外,没谁能够托付。
因为那孩子久居瓷瓶已和瓷瓶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我需妥善保管瓷瓶。
瓷瓶就搁在她房间床下的柜子里。
若瓷瓶落到居心叵测之人手中,不提孩子的鬼命会岌岌可危,孩子的能力也极有可能会被利用。
“丫头,天亮后就找人把我的尸体烧掉。切记!”婆婆讲到这句话时候突兀拔高急促了语调。
她讲完这句,店内再次陷入死寂。
“婆婆,是谁杀了您?为什么我必须继续营业否则所有人都要死?”我硬着头皮连忙问询,但没得到回应。
我就此哆嗦着重燃柜台上的煤油灯。
我身后没有婆婆的身影,棺材还静静摆放在原地。
我正准备端着煤油灯去看下婆婆是否还在棺材内,有就地拖动重物所发出的摩擦声这个时候从婆婆的房间内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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