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青春》
第53节

作者: 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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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根据刘经理的意见重新修改之后,就开始了开发客户的工作。其实也就是每天发几封传真出去,发传真之前,先打电话过去,询问一下客户那边负责采购的是哪一位,得到资料后填写完毕,传真,然后再次打电话过去,询问对方是否收到。
  如果没有收到,我就再发一次,接着再确认一次,如果收到了,就和对方沟通一下,看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到忙的,或者给个机会,我们前去他们的大陆工厂去拜访一下,如果能得到肯定的积极的回复,那就最好了,足够我兴奋一整天的,如果能得到对方的询价,那就是再好不过了,几天都会觉得特别有成就感,元气十足。
  现在有时候回想起来,就觉得特别搞笑,因为我听不懂白话,香港人听不懂普通话,所以我们只有用英语沟通,我们的开场白一般是这样的,我说,Canyouspeakputonghua(普通话)?
  sorry,Ican`t,ouldyouliketospeakGuangdonghua(广东话)?......
  诸位,那个时候香港可都已经回归了,即使没有回归,中文总会讲吧,可是他们就是不会讲普通话,甚至连听都听不大懂,两个堂堂的中国人之间的沟通竟然要借助于第三国的语言,可悲乎,可笑乎?
  后来我看了一本探讨非洲语言的书,那里就说非洲大陆是语言种类最多的大洲,可是为什么现在非洲大陆的绝大多数国家的官方语言不是英语就是法语呢?固然有当初英法殖民的因素,但是更主要的是,任何两个部族之间都语言不通。
  最后为了平衡关系,做到公平,这就需要找到双方甚至三方之间的最大公约数,干脆就采用当初殖民者的语言,这才导致了现在的非洲国家的官方语言都是英法语的状况。我和香港人之间也属于这种情况,讲英文,对双方来讲,都公平,也不会有理解上的差异。

  有一次,我和香港长城电脑公司惠州厂的秦经理沟通了一段时间,也报价了几款产品,厂长的意思就是让我抽个时间去拜访一下。既然厂长发话了,我就尽快和秦经理约好了时间,不料在递交出差申请的时候,徐文瀚突然横插了一杠子进来,他说这个客户有点眉目了,很有希望,但是我经验不足,还是他带我去比较合适。
  可以,我没有意见,正好咱也可以跟你学习一下和客户沟通的技巧。到了工厂,一切都还算顺利,徐主管主谈,我做小跟班,负责记录,中间适当的插上两句,配合的还是蛮好的。
  最后谈妥了两款产品,秦经理请我们尽快送样品以供品质测试,徐主管给了一个礼拜的承诺。在回来的路上,徐主管对我说,小唐啊,这次幸亏我跟来了,不然这个客户非得黄了不可。
  我当时那个纳闷啊,这整个过程我都没有怎么发言,而且感觉一切都谈得很顺利啊,怎么就要黄了,而且听您这话里话外的,好像如果黄了还是我的原因啊?为什么啊?真想找他理论一番,争个明白,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可是一路上,我的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这搁谁身上都会不爽啊。
  更让我不爽的是,从此之后,我就发现这徐文瀚对的我态度越来越不大对劲了,处处设卡,时时提防。俗话说得好:“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啊,虽然咱们保持低调,谦虚,甚至都卑微到了尘埃里了,可是人家还是不愿意放过咱,让我不知所措。
  每次跟厂长出差回来,厂长还没有说什么呢,徐文瀚倒第一时间会让我写一份出差报告,详细写明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联系方式是什么,谈了什么内容,谈的结果怎么样等等。
  虽然之前公司没有这个规定,况且我们每天都要写“每日工作报告“,然后交由甄善美翻译之后,呈报给主管,经理,厂长签字的,那现在你徐主管让我多写一份,是不是多此一举呢?难不成你比厂长的谱还大吗?

  但是我反过来又一想,不对,徐文瀚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直接上司,是营业部的主管,论职位,他比我高上两级;论资历,他是公司元老;论能力,咱进厂才几个月,要说现在就比人家强,那估计连咱自己都不信吧。
  退一步想,徐主管就是要了解一下手下员工的工作内容,这有何不可啊?就算增加了咱的工作量,可是那又算啥啊?咱年纪轻轻,精力充沛,不就是写份出差报告嘛,有啥大不了的?
  思想上没有了抵触情绪,事情就很简单了,几天后我洋洋洒洒的写了几千字,交给了徐主管,他接过去扫了两眼,直接就丢到了抽屉里,我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有一天,李红梅往徐文瀚旁边的垃圾桶里丢草稿,结果没扔进去,赶忙跑了过去,捡起来又丢了进去,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从垃圾桶拿出一沓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文件,仔细一看,正是我之前的出差报告。
  可能是她闲的无聊呗,竟然拿了过去当作小说读了起来,然后还给我圈圈点点做了批示,一会儿说这个词用的好,那一段承接的好。一会儿又说,哎呀,去广州要过这么多地方啊,好几个收费站啊,真远啊.......
  我被她给逗乐了,有点哭笑不得的说,李大姐,我这工作报告交给了徐主管,人家看都不看,当废纸扔了,你咋还当宝贝了呢,你看看,你跟人家主管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啊!要加油了啊!
  李红梅听了,不高兴了,说,别人看不上那是别人的事,我就觉得你写的不错,虽然是篇出差报告,可是有意境,有跌宕,有起伏,我喜欢,我要收藏了!
  我没有办法了,随你吧,爱咋样,就咋样吧。
  不过,平日里,我对徐文瀚照样还是陪着小心,堆着笑脸,只要是他的吩咐,我都尽心尽力的争取做到完美,尽量不留给他挑刺的空间。可是,徐文瀚对我还是吹毛求疵,而且还动辄就给我穿起小鞋来。

  我这个人啊,脾气很硬,吃软不吃硬,牛脾气上来了,认准的事,也很倔,信奉的人生信条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就像我刚进厂的时候,徐文瀚对我没有什么恶意,也算是尽心尽力的教了咱一些东西,作为回报,咱也以礼相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指哪里我就打到哪里,之前,你把我的一双新鞋给糟蹋成那个样子,我连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
  可是今时今日,就不同了,徐文瀚这么长时间的明目张胆的敲打我,我也一直都在忍气吞声,尽量少说话,多做事,尽可能的遵照你的要求,服从你的管理。本想以此来换取徐文瀚的手下留情,大家在一起和和美美,快快乐乐的工作,不是更好嘛?
  但是他对我的示弱丝毫不领情,一点也没有表现出缓和的迹象,我觉得我们俩之间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是我的错,我心悦诚服的承认,改正,认罚任骂,可是如果不是我的错,想让我背锅,可就没有门了。
  虽然有了这个想法,可是我还是以“忍”为第一出发点,于是,这样的画面就会隔三差五的在办公室上演:我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他板着脸,对我大声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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