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瞬间就明白了肖强的意思，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怪陶江为不去沾这项目了，别人都已经圈好了地，栽好了树，你想去摘果子，那也要别人答应不是？
　　更何况，这其中的风险并不小。
　　只是张伟还有一点想不明白，按照肖强的话讲，高猛很可能也是参与其中的，那ac中标的可能岂不是很大？但是听肖强后面话里的意思，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几乎就是再说ac肯定是没有机会的，这慢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肖哥，高猛呢？难道他们间只是正常的朋友关系？”张伟试探地问道，他半天没吭声，就是在心里琢磨着这个问题。
　　“天下乌鸦一般黑，你见过有不偷腥的猫吗？”
　　张伟摇了摇头，期待着肖强继续讲下去。

　　貌似肖强有些看不下去了，用指头敲了敲桌子道：“这你还不懂吗？真不知道就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总之你记好老陶这份人就行了，对了，今晚我和你说的这些话，出了这门我一个字都不会承认的，你明白？
　　“我明白，我不会乱说的。”张伟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失望，因为他没听到自己想听到的内容。
　　再一想到就这么欠下了陶江和肖强的人，心里就更是唏嘘不已。
　　人啊……这可是最难还的债了。
　　肖强这货貌似酒醒了，之后的交谈中，无论张伟再怎么试探，这牲口却是满口的风花雪月，绝不再提星海ccp项目有关的内容。
　　对此张伟也很无奈，只好就此作罢。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张伟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当他看清来电人的名称的时候，立刻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二，你怎么这么早给我电话，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哥……爸爸住院了……明天要手术，你能赶回来吗？”
　　张伟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握着电话的手都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起来。“老二，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哥……爸明天要动手术，你能赶回来吗，妈担心爸爸见不到你……”
　　“爸……爸怎么了……”
　　“爸……肾癌……”
　　“肾癌……那，那怎么这么快就要做手术，医院都不用检查的吗？为什么现在突然要做手术？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张伟对着电话咆哮着，其实他清楚，是父母怕他担心……
　　弟弟在电话中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张伟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在回着“肾癌”两个字，以至于后来通着电话的他，就像个机器人一样，只会麻木地回答着“好的，好的。”
　　不知过去了多久，张伟猛然惊醒，赶忙收拾好行李，疯了似的跑出了房间，直到他上了出租车，才想到自己还没订好机票……
　　张伟到达首肿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虽然他急得要死，然而老天就像故意针对他一样，居然上午飞北京的航班半次很多，却买不到一张机票，下午两点的航班，是他能买到最早的了。
　　张伟的弟弟早等在了医院的门口，大老远就迎了上来，走近了却又好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微微垂着头道:“哥，你到了，妈陪着爸在病房里。”
　　张伟控制了一下绪，语气温和地问道:“老二，爸现在的况怎么样？”
　　“我觉的……还行吧，”张伟的弟弟斟酌了一下，接着说道:“爸爸精神还好，就是……可能是因为明天要做手术了，有点怕吧……”
　　“怎么，手术的风险很大？”

　　“我之前陪爸爸检查的时候，听医生和妈说，手术的风险有50%……”
　　张伟只觉得双腿发软，赶忙扶着栏杆坐在了台阶上。
　　他被吓到了，但他清楚，以他目前的状态，绝对是不适合见父亲的，因为绪是会传染的。
　　张伟的父亲是上午的第二台手术，要做第一台手术的是一位78岁的老爷子。
　　这位老爷子7点半被推进手术室，结果八点钟又被推了回来，因为突然发现老爷子出现心律不齐，所以暂时无法手术，还需要再做些相关的检查才行。

　　这一下却把张伟的父亲搞得紧张了起来，板着脸再不怎么说话了。
　　一直等到快十一点的时候，才轮到了张伟的父亲。一问才知道，因为老爷子不能做手术，中间又插了一台手术。
　　张伟帮着医护人员推着病，从病房一直送到了手术专用电梯，一路上不停地安慰着父亲不要怕，不要担心……然而张伟父亲的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
　　当电梯门将要关上的那一刻，他看到父亲还在拼命扭着头，不舍的望着他，隐约中貌似听到父亲喊了一声“儿子……”
　　张伟再也坚持不住，呜咽着哭了出来，可惜电梯门已经紧紧地合上，他再也看不见了里面的父亲。
　　他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最后一次看到父亲，最后一次听父亲喊他儿子……也许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爸爸了……
　　手术的过程中，所有病人的家属都集中安排在一个很大的大厅里，当手术中有什么况，医生会通过大厅的广播来通知家属，然后在大厅中一间洽谈室和家属进行沟通，完全不是电视剧中演的那样，家属是等在有着红灯闪烁的手术室门口的。
　　估计，这都是因为近几年越来越恶劣的医患，所以医院才不得已做出这样的改变。
　　在电梯口哭够了的张伟，此刻就陪着母亲等在大厅里。
　　整个大厅近乎一百多个的座椅，都坐满了人，尤其是可以看到电子屏幕的前排，更是连个站的位置都没有。
　　那个电子屏幕上，来回滚动着排队手术病人的名字和“手术中”之类的状态信息，足足有三四屏。
　　这也就意味着，此刻还有着近五十位病人，在等待着手术。
　　张伟很快在屏幕上找到了父亲的名字，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屏幕便滚到了下一页。
　　看着一屏一屏闪过的人名，张伟不由地更加紧张了起来。
　　他想到曾经看到过的一篇新闻，是说一名外科大夫一连做了很多台手术，最后累到在手术室里的事。
　　而现在都快中午了，排队做手术的病人又如此的多，他担心给自己父亲做手术的大夫，会不会累了、会不会精力不济、会不会手抖……
　　但此刻张伟想的这些问题，肯定是没人能给出他答案的，也因此张伟更加的坐立不安。
　　忽然，张伟听到了广播中喊到了他父亲的名字，张伟脑子就是一懵，感觉头皮都炸了，直到广播喊了第二遍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也终于听清了广播的内容，这是在喊病人的家属去麻丨醉丨科签字。
　　张伟赶忙跑去了麻丨醉丨科，等了大约五分钟，一位穿着深绿色手术服的女大夫将张伟请进了一个小房间，然后将三页打印好的纸张放在了桌上。
　　“你看一下这几份文件，没什么问题的话，请在家属一行签字，另外你需要注意这几点……”女大夫指着文件中用黑笔打着勾的几点，给张伟讲解起了其中的危险。
　　张伟听的脸色苍白，他从来没听说过手术前的麻丨醉丨，居然也有如此高的分险，要不是他明白父亲的手术必须要在麻丨醉丨后才能做的，他真有心不想在这个吓人的文件上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