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掌握在谁的手里?》
第24节

作者: 杰尼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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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眉笑了起来,非常自信地甩了一下马尾巴:“你就等着瞧吧!我一定跑得远远地,让你这个家伙追赶得气喘吁吁。”她顿了一下又盯着周扬帆的眼睛道,“周扬帆同学,你一定是个合格的追赶者,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吧?”
  “我……一定。”周扬帆略一迟疑,就用斩钉截铁的语气答道,“庄眉同学,你也一定记得很清楚,我们这么多年,我也并不总是扮演追赶者的角色,我有的时候也是超越者。”
  “那好!”庄眉开心地笑了起来,“周扬帆同学,我可是非常非常期待你超越过我的那一天哦!等真的到了那一天,我有一个大大的礼物要送给你!”
  庄眉骑着自行车走了,在寒风中留下了轻盈的背影,还有那句颇带诱惑性的允诺。周扬帆看着庄眉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他这些天在家看了不少小说,对于书中那些侠客们总是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活得自由潇洒,总是能和红颜知己发生一些让人回味无穷荡气回肠的故事,他也很渴望这种生活。如果不是家庭太穷,他和庄眉之间大概率也会发生点什么。两人多半是能一起考上大学,然后袒露心扉,最后也许能走到一起。
  只是,残酷的现实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庄眉依然是那个为考大学而努力的明媚女子,而他只不过是为了生活而在土地上苦苦挣扎的穷小子。这种几乎是无法弥补的差距,让他们之间离美好的梦境越来越远。
  祝福你!我心爱的人!愿你在今后的人生中能够放飞自己,去追逐自己的梦!我愿意是你生命中那颗璀璨过的流星,曾经伴你划过夜空。
  在周扬帆恳切的要求下,老太爷终于答应搬回来住。本来老人家是不答应的,说自己年岁大了,说不定哪天就撒手西去,还是住在儿子一起踏实,免得到时候大家手忙脚乱的。周扬帆却说老人家的身体还好,过一百岁没有问题。而且老人家还有个想亲眼见到重孙媳妇的愿望,这是他好好活着的信念,自然要努力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何况后场的屋实在是太小了,三口人挤在两间屋里,放着孙子家的大瓦房不去住,也也有点说不过去啊!在周扬帆软磨硬泡几天后,选着一个好日子,他终于拉着平板车将老太爷的床铺和贴身衣物搬了回来,安置在边屋里面。
  自从新房子盖起来之后,边屋外间支起了灶台烧火做饭,里间就堆放着一些杂物,现在被周扬帆整理得干干净净,又用报纸将墙壁都贴了一遍,比后场的屋里宽敞明亮多了。
  给老太爷支好床铺,周扬帆悄悄地从堂屋拿来一个包裹,取出一床崭新的电热毯铺在褥子上,又拉上床单,又赶紧插上电源,过了一会儿来伸手试了一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太爷还没到呢,他说今儿天气不错,要自己走过来,估计此刻还在路上。周扬帆准备顺着大路迎接,没走多远看见老人家已经到了庄上,每走到一家门口都有人和老人家打招呼,老人家便停下脚步闲话一两句算是回应,顺带还将自己的重孙子表扬了一番。说重孙子孝顺,怕自己在后面住得窝囊,特地将他请回来享福的。
  周扬帆上去搀住老人家,听着庄上邻居们的夸奖,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终于请老太爷搬回来了,周扬帆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心底里的阴霾瞬间清淡了许多,就连冬日的空气都多了一丝温暖。
  尤其是在老太爷发现重孙子特地给他买了电热毯之后的笑容,周扬帆心里更是吃了蜜一样甜。他自小跟着太爷长大,对于老人家特别亲近。本来就对自己辍学回家感觉对不起老人家,现在有了一个能为老人家尽孝的机会,能让老人家感觉知足满意,自然是也很知足满意。
  自此老太爷就在孙子家,也是自己住了大半辈子的老宅上住了下来,只不过他年轻时置办的草屋已经变成了宽敞的瓦房,虽然他住的是边屋,也已经满足得无法用言语形容了。
  几个姑奶奶听说老父亲搬了回来,特地都来看了一下,看到周扬帆将老太爷安置得舒舒服服的,自然也非常满意,也毫不吝啬溢美之词,将这个侄孙子夸奖了一番。

  周扬帆对于这些也上了年纪的姑奶奶表示了应有的尊重,只是对于其中一两位并不是特别喜爱,但是也绝没有表现在脸上。主要是他听父母说起过,某位姑奶奶在满口答应借钱给他们家盖新房子的时候,等到上门去拿钱的时候突然爽约,让周世清夫妻羞愧而归。而这个姑奶奶是个有钱的主儿,姑爹当了多年的村干部已经退休,三个儿子也都有钱,在他们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
  如果这位姑奶奶一开始就说没钱借,那么周世清也不会说什么,可是明明满口答应借钱了,等到上门拿钱的时候却突然反悔,这就让人难免有想法了。所以周扬帆也了解到,这个生得白白净净满嘴大道理的姑奶奶,其实是个嫌贫爱富的主儿,自然在心里就疏远了一些。
  归根到底还是自家穷,让人家瞧不起。周扬帆轻轻咬住了嘴唇,琢磨着怎么才能挣钱。现在地里的农活基本结束了,进入传统的冬闲季节。勤快的男人们开始出门搞副业,不愿意出门的男人则是开始赌钱。女人们则是吃饱喝足后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话,有的人纳鞋垫,有的人织毛衣,也能凑齐坐下打半天扑克牌,眨眼就是一天。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潮河湾靠近海边,正是由于潮河在这里拐了个弯向东入海,所以得名潮河湾。在过去,海水涨潮的时候顺着潮河倒灌,淹没了沿岸的大片土地。泛着白碱花的土地上生长着茂盛的蒿草,住在这里的人们活得很清苦。

  进入新社会后,政府在潮河上建起了挡潮闸,将海水拦在闸外,保护了这一方水土。经过多年的耕种,这里的土地逐渐摆脱了盐碱化变成了良田,养育了这里勤劳的人们。而在挡潮闸外的潮河岸边,依然是绵延数里的滩涂。这里春夏时节长着茂密的芦苇,在芦苇荡里生长着一种本地人特别爱吃的黄心蟹。
  每年入冬后芦苇收割完毕后,就有人到潮河沿岸钩黄心蟹。这种已经进入洞窟的小家伙为了平安越冬,积攒了浑身的营养,钩出来洗净后无论是做成醉蟹还是炒食,都是下酒的一道妙菜,民间有一只蟹腿二两酒的说法。
  钩蟹子是门技术活,数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在这片滩涂上尝试过,可是到头来能够靠钩蟹子挣到钱的,只有那么寥寥数人。正是因为黄心蟹味道好冬日上市数量极少,所以价格一点都不便宜,那些会钩蟹子的人也靠着这门手艺积攒了殷实的家底。
  在周庄就有这么一个钩蟹子的好手,正是周扬帆的堂叔周世忠。这个过去在吃大锅饭时穷得叮当响的庄稼汉子,自从包产到户从集体劳动中解脱出来之后,庄稼种得也就那样不好不坏,可是靠着会钩蟹子的手艺,每年冬天都能挣回一笔可观的收入,日子自然也过得不差。

  现在天气已冷,滩涂上的芦苇已经收割完毕,正是冬闲季节人们喝酒寻乐的好时光,黄心蟹的需求旺盛,周世忠又开始出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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