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踪迹十年心》
第26节

作者: 长亭日落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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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20-09-15 11:40:11
  (75)
  我常常拿网上说过的两句话来安慰自己::一个男人醉酒之后,打电话给你,一定要珍惜这个男人,因为他是一个在心里最深处一个干净的角落藏着你的男人。还有句话说:生病了,才知道谁最爱你,喝醉了,才知道你最爱谁。
  所以人是最擅长自欺的动物,用自我催眠,总能把欲望包装成爱。所以我又一次答应见他。

  端午节,我计划去外地找我的大学同学游玩,去外地的头一天,我去了青的家里(计划外的)。我是接近中午到的,吃过晚饭和他分开。现在想来,那一天,算是我和他腻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一天。在一起太少了,甚至那都不算是完整的一天。
  他邀我去,一定是收拾了屋子,把他认为的有可能让我看见的女性物品通通收了起来。我也多么希望我看不见那些,虽然不是没有心理准备,虽然冥冥之中早就感觉他有女人,但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大概永远也无法认清他的为人。
  我无法逃避地和他上了床。这是第二次。他从来不能给我安全感和归属感,我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从来就不属于我,更何况从头到尾的,他绝口不提一个“爱”字。
  我去洗澡,在浴室的角落里,我无意中看见了一瓶他收漏的小小洗面奶—相宜本草卸妆洁面露(中样),拿近看,已经用过了一半。顷刻间,我感到头顶是刺骨的雪水,那雪水将我从头淋到脚,寒彻冰凉。我站立不稳,只能无力地扶住墙。我肯定那不是直男性格的他使用的,他也不是故意不收的,他是漏掉了!我的心已彻底被他推下了山谷深处,那雪水混合着泪水不断的往下,我拼命地冲洗着身子,想象着,用这个卸妆洁面露的女人,她又在这间屋子洗过多少次澡…

  回到卧室,他已呼呼入睡。我黯然神伤,毫无睡意。之前看到他的手机锁屏,笑问他一个人锁什么屏,他答:有不想人看的东西呗。这话我相信,是防着别的女人,也防着我。看他睡得深,我拉了他电脑上隐藏着的QQ,(这算是我对他做过的唯一一件不光彩的事。)点开最近联系人,拉到最前面的几个,看到了我最不愿看到的东西。
  一个他称之为“棒棒糖”的女人,文字聊天并不多,几乎全是视频聊天,每一段视频的时间都是深夜或是凌晨,时长1-2小时。他,亲切地称呼她为老婆。还有几个女人,暧昧不清,也说到上床一事,他邀请她(们)到家里来,为她做饭,为她弹琴…
  那一刻,我感觉地裂山崩,顷刻间,我的世界轰然坍塌。就像一个不可溯的过程,纵使沧海桑田,海枯石烂,纵使山盟海誓,生死契阔,都无法将其重塑,也无法将其抹平,在我身上的巨大创口恍如东非大裂谷,纵使烈风吹拂一万年,纵使冰霜封冻一个冰河期,纵使雨雪侵润一个地质纪元,那大裂谷依旧嵌入在地壳。原来我以为只属于我的弹琴做饭,竟然也属于她和她们!
  鲁迅说,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别人。他不爱我我明白,可是我万没想到青的人品竟然渣到如此拙劣!

  目不忍视,还原他的QQ,我起身拿来衣服认真地穿上(说认真是因为裙子的扣子特别多)。记得那天我穿的是一件淑女屋的粉蓝色的蕾丝连衣裙,可是这条纯洁又清新的新裙子,也裹不住我那已被自己嫌弃的肮脏身体。
  我想起我们有过的美好,我守着真挚的感情和心爱的人。而青,却在不同女人中周旋,乐此不疲。我不是妒忌那些女人,我只是悲哀自己,感觉自己和她们一样,只是他取乐的一个对象而已。而我,从来不想成为一个数字,我只想做一个爱人。
  青醒了,责怪我穿衣服太快,又搂过我想再睡一会儿。我枕在他耳旁,问他到底有几个女人,他矢口否认,甚至连我是他的女人都不承认。他不知道此刻的他,正拿着一把利刀,狠狠地插在他的爱人心上,一刀又一刀,狠狠地戳向她,让她生不如死!面对知道的一切,我连发疯质问的资格都没有,我是他的女朋友吗?他交什么样的女人跟我有关系吗?如果我揭穿了这一切,在他面前我不是更卑贱了吗?我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他毁掉了我所有的幻想和希冀,有的只是背叛,只是被狗吃掉的良心。我恍然想起写张爱玲之于胡兰成的一句话来:洗手净指甲,做鞋泥里踏。—这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忘了后来的我又是如何和他坐着公交车去了武侯生活广场,“若无其事”地吃烧烤,喝煮啤酒的。我只是想给自己留点尊严。我不想像个得不到玩具的小孩追着在他后面,或者是,我不想死缠烂打让他厌倦我。我亦是这样一个隐忍克制的人。是的,一直装作不知道,不过,是太爱你罢了。
  第二天清晨,我踏上了去外地的火车。火车开动前,我发了一条微博,自言自语道:“你怎么就不能藏得再好一点儿呢?怎么就让我看见了呢?你,怎么会察觉到我眼底里的伤心…”无力地靠上车窗,我仰头闭上双眼,吐出长长的郁结。火车启动了,呜咽着从车站驶离,将那扑朔迷惘的纷乱情事都留在了氤氲笼罩的锦官城。火车奔驰在四川盆地的山峦叠翠中,风微烟淡,晨曦微露,车窗外的漠漠树林、淡淡远山,构成了一幅苍茫飘遥的泼墨山水画,恰似我那受伤失意的心,飘蓬泛梗的境。挂,不敢算尽,只因世道无常。情,不敢至深,唯恐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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