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人复仇记》
第4节

作者: 新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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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中段有一条寻仙游步道,盘旋五百余石级可达“仙人宫”:相传道教全真派祖师吕洞宾曾在此处修炼。钱适因再生人课题调研拜访过道观住持——仰高真人,凭他提供的道门秘方“长生灵”发现了再生药的线索。
  道长当时的本意,希望医学博士通过科学仪器对该药予以分析论证,凭借生物学技术使药性臻于至善,以道济苍生,黎元更健康!
  “长生灵”丹方的主要成份:一是道教传统的拿手好戏丹沙:通过炼丹炉练制而成;二是从附近山崖峭壁上采集的“仙草”:天然灵芝,铁皮石斛之类;三是名贵药材:犀角粉,楠木金丝等;四是类似“冷香丸”配料:雨水节令的雨,白露节令的露,霜降节令的霜,小雪节令的雪;五是萨玛节圣物:头柱香灰。经过分析究判,钱适认为药性药效主要在于一二三的作用,对于四五方面根本没有科学依据,不过是宗教、意念产生的心理暗示而已,却大大增加了取方难度和辅料成本。至于为什么出现红楼梦薛宝钗“冷香丸”的配料?究竟是曹公来过这里所获,还是此方受了《石头记》的启发,乃是红学研究的问题了。

  让钱适如获至宝的是:道长还提供了药用对象的登记册页及跟踪资料。惊讶地发观,自己研究的108位再生人样本中,不乏用过此药而登记在簿册里。天呐!该药在“长生”上倒不见得灵验,难道是带来如此多再生人的秘密所在?尽管下此结论还为时过早,但该丹方及道家真人所作的摸索与实践启发了钱适对本课题研究的重大突破。
  他捎上经多次调方试制的“再生灵”胶囊,想顺路再次造访仙人宫,开诚布公地与道长探讨“长生灵”改方“再生灵”的方案与研制。当然须得先把妻儿安排定当,看还有没有时间?
  他指指仙人宫的路标,对夫人说:“这里真的十分神奇,颠覆了人们的认知。”
  裴芬明白丈夫的意思,自豪地说:“颠覆认知的是适博士!成天挖空心思,想给人以第二次生命,但人未必都想再生,‘是不是’!”
  适博士谐音“是不是”,是她对先生的昵称,也成了钱适自己的网名。
  先生慢下步子,笑问:“诶,你不是说人有来生真好吗?”
  夫人瞟他一眼:“我当然鼓励你呀!我能有今世已经知足,要来生干嘛?不知是男是女、阿狗阿猫、去哪家哪户,当然除非……”
  日期:2020-05-20 17:18:21
  先生慢下步子,笑问:“诶,你不是说人有来生真好的吗?”
  夫人瞟他一眼:“我当然鼓励你耶!我能有今世已经知足,要来生干嘛?不知是男是女、阿狗阿猫、去哪家哪户?当然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仍在一起。”
  钱适收住步子,与她扑闪的眸子两两相对:泪光凝情,心会神领,爱意涌动,温存缠绵。裴芬瞥一下边上,廖无人踪,便放开儿车,挂住夫君的脖子,忘情地与他亲吻起来……
  大乞丐拖个小乞丐,在他俩跟前跪下,呲牙咧嘴,把钱碗摇得啷当作响,向沉浸在浓情蜜意之中的夫妻讨要。
  钱适松开娇妻,转过头朝下看去,是有煞风景的腌臜容貌在乞求。他不无扫兴地从裤兜里掏出几枚硬币,几下落碗作响。
  两丐连连点头,喏喏好话!

  没等夫妻俩缓过神来,又有丐者拉了孩子过来,跪在他们面前讨钱。
  钱适拉着夫人想走,转身去推童车,车内躺椅空空,不见娃娃了。
  两人扫视四下,急叫儿子乳名“琪琪……”
  山中寒蝉凄切,苍鸮啼鸣,林涛呼啸,飞瀑嘶响,还有乞丐的嗤笑,兽类的嚎哮:声音由弱变强,由远及近放大开来,合成了恐怖的背景音乐:把他俩的呼喊声给淹没了。
  看见前面衣衫褴褛者抱着啼哭的孩子逃奔,钱适二话没说急起直追。裴芬随后,边跑边哭。
  钱适发疯似地追,路边乞丐突然伸脚,他来不及跨越被绊倒,爬起来发现还背着双肩包,急忙脱下扔掉。叫化子捡起,哈哈大笑!
  裴芬随后,只顾哭喊,追得腰酸腿软、眼冒金星,山旋地转。有人从转角处中闪出,狂笑起来,吓得她魂飞魄散,踉踉跄跄躺在了石级上。
  钱适怎么会放弃,多次跌倒了爬起来又追:穿过弯弯石径、林间栈道、绕山老路、溪涧小桥、登顶梯道,一直追到山崖峭壁上,见那人停住转身:上穿鹑衣百结,捉襟见肘,胸前与两臂纹有青龙白虎;朝他狞笑不止。
  钱适气喘吁吁:“你,给我站住,快还我孩子。”
  纹身人摇头,呵呵!
  钱适急喊:“你们为什么?哦,不就是为了钱吗?我给你钱。”他急从袋里掏钱。
  这人眼闪凶光,冷笑道:“你小看我们了,我们有的是钱。”

  “那,你们为了什么?是何方神圣?我与你们前世冤今世无仇!”
  “你说对了。我们是神圣下凡,专门惩罚你的。”
  “我向来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从不违法乱纪、不做亏心事!”
  “你触犯了天条……”纹身人吼道,举起孩子,装作朝悬崖外投去。
  钱适吓得跳脚,狂叫:“别别别。你还我孩子,有话好说,什么事与我讲,我来担当……”他一边说一边向前移动,想去抢回琪琪。
  突然,岩后窜出个青面人,从侧身把钱适猛推出去。他发出绝命的叫声,坠下崖去。
  山涧回荡着惨烈的“你还给我孩子——我的孩子……”
  日期:2020-05-21 13:52:12

  第三章 重症孩童
  若干年后。大西南门户城市增添了不少亮点和色彩:现代化的大厦一再刷新高度,仿佛与丹霞奇峰试比高;植被绿化更显精致,既有南国雨林的郁郁葱葱,又有园艺景观的花团锦簇!
  120急救车“咿呜咿呜”的笛鸣在宽敞而繁忙的街道上穿过。车辆、行人等在纷纷避让。
  急救车上。可移动病床空着,重症男孩被母亲搂在怀中:小脸蛋苍白凄楚,泪迹斑斑,嘴鼻子插着几根小管,越发的让人怜悯揪心。两个救护人员穿着防护服,在注视体征监测仪:荧屏上显示体温、血压、心跳、呼吸等异常动态曲线。其父金贵焦虑不安地询问孩子病情,医护人员回以几句含糊的安慰话!
  孩子家住通道自治县坪阳乡桐寨,生于戊子年孟春,落地时恰逢旭日喷薄,便起名为金升,已满四周岁,生得清俊可人,天资聪慧,动手能力强,二周岁能够基本自理饮食和穿戴;三周岁能折纸鸟纸船,绘画惟妙惟肖;眼下喜欢跟大孩子拧泥巴,捏什么像什么。但语言能力来得较迟,两岁时只能叫爸爸、妈妈,至今仅是些简单的语汇,去儿童医院检查,看不出任何问题。上几天带去参加花炮节,不知是受惊吓、还是被传染,高烧不退,去乡卫生院诊疗几天,病情加重出现昏厥,才呼叫120急救。

  急救车驶进市中心医院,将孩子送入重症监护室,诊断为小儿脑炎。由脑内科骆洋医师主诊,经过三天救治,体征状况明显改善,却仍处于昏眩不醒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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