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城夜话——70岁老人来聊聊自己遇到黄皮子的故事》
第29节作者:
幸福老王1949 日期:2020-02-14 08:54:37
父亲说:“别乱说,人都死绝了谁往上挂白绫?你看那凌挂的位置,不是散开了挂在大门两侧,而是挂在门梁上的正中间,是辟邪的一种方法。”父亲突然话锋一转,“而且……这地方怎么这么面熟,我以前好像来过。”
日期:2020-02-14 08:55:57
“这是黄仙沟!”父亲浑身颤抖了一下:“肯定是黄仙沟,你妈娘家就是这个村的。”
我吃惊的问:“老爹,你是说,我姥姥就住这个村了?”
“是,但是我和你妈结婚的时候,他们就搬走了。”
“他们去哪了?”
父亲摇摇头:“怪就怪在这儿,他们是匆匆搬走的,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
“连我妈也不知道,不可能啊?”
父亲仰头叹了口气:“是真的,结婚第三天,我和你妈回娘家门,她家就人去屋空了。问邻居,邻居说,他们是晚上连夜走的,只留下一句话,叫你妈不要找他们了,好好在城里过日子,他们永远不回来了。”
“他们这不是绝情吗?”
“其中必有难言之隐吧。”
日期:2020-02-14 08:57:15
我想起一件事:“老爹,我好像听说,我妈不是我姥姥亲生的,是他们的养女,是吗?”
“是。当年不知是谁,把你妈放在了他们家门口,”
“那我姥姥家姓什么?不会是姓映吧?”
“哪有姓映的,他家姓黄。”
“我妈不是叫映山红吗?也不姓黄啊?”
“有些事我也说不清,问你妈,她也说不明白,后来忙,也懒得问了。”
黄仙沟,老黄家,我忽然想起纸上一句话,就问父亲:“老爹,‘黄家黄庙供黄仙,’这句话是不是指的这个地方啊?”
日期:2020-02-14 08:58:12
“肯定是。”父亲说:“这里有个黄仙庙,据说以前这黄仙庙香火还挺旺的,庙离你姥姥就不远,那天我还在庙外转悠过。”
我又问:“那你以后又来过这里吗?”
父亲说:“没有,不过我托人打听过,也没打听出什么眉目。”
父亲整天忙忙碌碌的,能做到这些,已经不容易了。
日期:2020-02-14 16:33:34
我们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渐渐走近了村子。
来到村东头一户宅院前,父亲犹豫了一下,然后站在细木杆做成的大门外喊起来,“老乡,有人在么?”
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人回应,我们扭头刚要走,才听见那家旧屋里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人在低声的咳嗽,我们又返回门口,大声的喊道:“有人吗?”一边喊,一边又重重的敲了几下那个大门。
日期:2020-02-14 16:34:27
一个岁数比我小几岁的农家小伙子从屋里出来,一边往大门口走,一边打量了我和我父亲一眼,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问:“你们谁啊?这一大早晨的瞎敲门,要干啥?”
虽然是早晨,不过那小伙子已经穿戴利索,看样子已经起来很久了,只是他虽然年轻,但是却一脸倦容,似乎没有休息好,
日期:2020-02-14 16:34:59
我见这小伙子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微微的有些来气,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我父亲却一把拉住我,随口编了个瞎话,客客气气的对他说道:“小兄弟,我俩是过路的,晚上迷了路,冒昧打搅了。”
那小子皱着眉头瞅着我父亲,横了吧唧的回道:“叫门也不挑个人家,去找村长吧。我们家忙着呢!”
日期:2020-02-14 16:35:49
小伙子话还没说完,里屋突然又传来了一阵咳嗽声,紧接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半大老头从屋子里也走了出来,对那小子说道:“长生,外面是谁啊?”
叫做长生的小伙子,回头答话:“爹你咋出来了?没谁,是两个迷路的人。”
那老头虽然看面相岁数不太老,不过背驼的厉害,是个罗锅,走起路来腿脚也不利索,他哆哆嗦嗦,一步三晃悠的走到大门口,抬着头费劲的看了看我和我父亲,说道:“既然是打听道的,你好好跟人家说就是了,别杵倔横丧的。”
他又对我们说:“既然是远道来的,有啥事就进屋说吧,长生你去给你姐倒点热乎水,她咳嗽的又厉害了。”
日期:2020-02-14 16:36:49
我和我父亲一看老人家让进屋了,赶忙进了大门,跟着老头往里屋走去,我一边走一边观察,这是一户典型的东北农家院子。
院子后头是三间茅草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墙是用黄泥和着杂草叉墙盖成的,这种墙叫做‘土叉墙’,屋顶覆盖着一层已经发黑的茅草,这种草我们叫‘小叶幛’,老百姓也叫它衫房草。这种房子外表看起来又穷酸又土气,不过盖成的房子冬暖夏凉,住着特别的舒服。
院子西边是一栋两间新盖的西厢房,只是还未竣工,窗户和门还没安装。
日期:2020-02-14 16:37:21
院子里种着不少大葱,黄瓜,西红柿和豆角,墙角还有两颗果树。园子伺弄的非常干净,靠走道种了两排草花,花还在盛开着,看起来,这里的主人还是挺有情趣的,也很勤快,干净。
与这优美环境唯一不协调的是,在西边那栋新盖的房子里面,放着一口深紫色的大棺材。
呸,晦气,又是棺材。
日期:2020-02-14 21:55:39
老头把我和父亲领进屋,招呼我们在炕边坐下。
我进屋才看见,炕头上还躺着个姑娘,现在明明是初秋,屋子里很暖和,不过那姑娘却被包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只露着脑袋和两个又黑又粗的马尾辫子在外头,时不时的还蒙着被咳嗽两声,一看就是生了病。
日期:2020-02-14 21:56:19
从刚才的对话中,我知道这姑娘就是那愣小子长生的姐姐,我虽然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但是从她咳嗽的声音上来判断,估摸着岁数也不会太大,见她年级轻轻的就病成这样,心里不禁一阵难过,暗自寻思着,这农村的医疗条件也太差了。
我父亲扫了一眼屋里的环境,就跟老头攀谈起来。
日期:2020-02-14 21:56:56
“老哥身体还好啊?”
老头从炕头拿过一个被摸的锃亮的罐头盒,盒里面装满了旱烟叶子,又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张薄纸,用舌头舔了舔周围,抓起一把旱烟沫子卷了一根烟,用火柴点燃之后,深吸了一口,随着一口烟雾的喷出,他叹了口气,紧接着瞅着炕上的闺女说:“俺这把老骨头眼瞅着就要烂没了,却硬是没什么毛病。倒是俺这闺女水仙才十七岁,这几天却得上了这病……哎,这可真是,想死的人死不了,想活的人活不好啊……。”
日期:2020-02-14 21:57:46
我父亲见这庄稼老汉一开口说话就如此地伤心,赶忙安慰他:“老哥,您这话可就说错了,老人的健康那是比什么都珍贵,人不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么,人家都盼着长寿呢,您看您怎么反倒说起丧气话来了,这闺女小小年纪,有点小病小灾的病啥的,好的快,肯定没啥事!”
我父亲说完,转身又扫了一眼躺在炕上的女孩,伺机问道:“老哥,闺女这是得了什么病?怎么不送去医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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