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乐意了，道：“这话我不爱听了，我爸来找我有什么不行，难道你就没丁点私事吗？”
　　乔菲瞪着我道：“请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私事带到工作中，欢迎你监督。”
　　“那前两你还利用工作时间买车，这不算违反规定吗？”
　　提及那的事，乔菲神情变得不自然，低头抿了抿嘴唇道：“徐朗，如果你觉得在创意部干得不顺心的话，劝你调整岗位，辞职也行，我可以帮你写推荐意见。”

　　我愣在那里，没想到她会如此做。冷笑道：“我从蓝传媒创立就在，牛魔王都敬我三分，你才来几，有什么资格针对我？别以为自己是个海龟就牛逼，老子不稀罕，蓝离了你照样运转。”
　　可能是我的话重了，乔菲眼眶微微发红，显然对我这样的老油条无计可施。见此情形，我的心一下子软了，起身放缓语气道：“乔总，如果你觉得我不称职的话，关于调离岗位的事我会考虑的。”
　　等我退出办公室后，透过玻璃窗看到她埋头趴在桌子上，身体轻微抽动，似乎在哭泣。我有些懊悔，试图进去安慰几句，最后还是放弃了。
　　来到牛魔王办公室，牛魔王正伏案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见到我兴奋地道：“我正准备找你呢，快过来帮我看看，上次你推荐的那只股票疯长啊，这个时候要不要抛售？”

　　牛魔王是个股迷，一到晚盯着股市近乎疯狂。我对股市一知半解，一次闲聊中随意帮他推荐了支股票，结果赚翻了。后来陆续又推荐了几支，同样瞎猫抓到死耗子，牛魔王狠狠赚了一大笔，甭提多开心了。此后，买股票总会找我，可能这也是喜欢我的其中之一。
　　我走过去瞄了眼道：“雨季马上来临，远洋贸易极其不稳定，不建议继续持有，可以考虑下原油，今年以来持续飘红，暂时不会崩盘。”
　　牛魔王对我的话深信不疑，立马道：“那你买哪家的？”
　　“看你个饶喜好呗，反正是短线嘛，玩得就是刺激。不过我还是建议你看准一家公司买中长线，这样一来也不用看股市行情，累不累啊。”
　　“好，听你的。”
　　牛魔王忙活完，心情愉悦地看看表道：“该下班了，中午我请你吃饭，好好聊聊。”
　　我毫不客气地道：“成啊。”
　　“哈哈，那走吧。”
　　我和他来到位于三楼的餐厅，牛魔王爽快地点了几个好菜，转向我道：“看你愁眉苦脸的，有啥心事？”
　　我点燃烟无奈地吐了口眼圈，怅然道：“牛总，你和我句实话，乔菲到底什么来路？”

　　牛魔王停顿片刻，挪动肥大的身躯道：“我不知底你信不？”
　　“不信！”
　　“哈哈，你呀。”
　　牛魔王收起笑容道：“真不知道。她来之前我一直向白董推荐你出任创意总监，谁知他变卦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他是花重金挖来的，我反正不信，一个广告公司没必要如此。乔菲应该与白董之间有渊源或情义，是什么关系，不是我们能揣测到的。”

　　这是所有饶直觉，包括我。我叹了口气道：“牛总，我从来没和你发过牢骚吧，但今必须了。不可否认她的专业知识很强，但她对云阳市场压根不了解，把金沙湾项目交给她不觉得有些可笑吗？再者，我觉得她对我有很大意见，时时处处针对我，真是受够了。”
　　牛魔王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子，良久道：“你是对她取代你的位置有成见，还是因为金沙湾项目闹意见？”
　　我直言不讳道：“两者都有，你知道她今什么了，让我调离岗位或辞职，卧槽，实在难以置信。”
　　牛魔王呵呵笑道：“那不还是你女朋友嘛，怎么现在反倒告状了。”
　　“切，我才看不上她呢，那的话收回，不算！”
　　“好啦，知道你受委屈了，但你必须给我顶着，听到了没？”
　　看到一脸严肃的牛魔王，我诧异道：“老牛，咱俩可是过命的交情，你不能眼睁睁地往火坑里推吧，真的让我屈服于她，那还不如跳槽算了。”
　　“那你跳啊，现在就走，我立马给你签字。”牛魔王一反常态提高声音道，“别总用这套威胁我，告诉你，不吃这一套。”

　　牛魔王很少与我动怒，没想到因为乔菲大动干戈。我瞪着眼睛看着他，内心真有冲动一走了之。不过，我被他的眼神击败了，撇嘴呢喃道：“不就是发几句牢骚嘛，就跟吃了春药似的。”
　　牛魔王了解我，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语重心长道：“徐朗，摸着良心问问自己，这些年我亏待你吗？当年是我力排众议招了进来，而且不顾旁人眼神重用你，在公司明着是个项目经理，实则和副总有什么区别，但凡你的事一切开绿灯，有多少人背地里打报告，你什么了，都被我压下来了。即使如此待你都不知足，还要我怎么做，跳槽是你的法器吗，不觉得幼稚吗。”
　　牛魔王得没错，我在公司很狂妄，必然遭来诸多人嫉妒。表面上看着客客气气，暗地里很不服气。除了有牛魔王在背后撑腰外，我也有狂妄的资本。平时没人敢管我，突然来了个乔菲处处约束我，心里多少不平衡。
　　见我不话，牛魔王继续道：“我知道很多公司在挖你，而且还许诺了不少诱惑的条件，但我知道你不会走，没必要在我面前装大爷，知根知底的，谁不知谁啊。自由散漫惯了，也该有人管管你了。”
　　“乔菲来之前，白董特意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她。这还不够明显吗，我能因为你驳了白董的面子？别真了。所以，老老实实给我待着，有再大的委屈咽到肚子里，听到了没。”
　　饭菜上桌后，牛魔王又道：“和你件事，但不要外传，因为此事还没定下来，不过八九不离十了，我很有可能离开蓝传媒。”
　　我倍感惊愕，张大嘴巴道：“你要离开？为什么？”
　　牛魔王似乎有心事，破荒地和服务员要了瓶酒，倒满后一饮而尽，眼神迷离道：“我今年42岁，这个年纪大不大不，正值人一辈子的黄金时期，一旦跨入五十行列，也没什么追求了。所以，我想抓紧一切机会奋斗一把。”
　　“你也知道，蓝传媒是蓝集团旗下最不起眼的公司，很多董事并不待见，甚至看不起，而最吃香的当属地产公司了。前段时间，我和白董表达了我的想法，他有意让我进入集团出任执行副总裁，虽然是个副的，但最起码前进了一步。”

　　“不过，白董也提出了条件，前提是拿下金沙湾项目，也好在董事会上争取。此外，尽快把乔菲培养起来也是其中条件之一。”
　　听到牛魔王要走，我惊讶之外颇为难受。虽他脾气不好，但这些年相处下来挺好的一人。突然要离开，多少有些不舍。另外，我听出了画外音，如果他提拔后，乔菲即将接任总经理的位子。
　　我低头晃动着酒杯道：“我不知该些什么，你想往上爬是好事，谁都不能阻拦你，可是这消息来得太猛烈了，一时半会有些接受不了。”
　　牛魔王动了感情，拍拍肩膀道：“我也舍不得你啊，但人都是自私的，为了前途将来，我不得不迈出这一步。不过我又没离开，还在蓝啊，如果这能成了副总裁，将来肯定会多多关照蓝传媒，这里毕竟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