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宋元——北宋卷》
第42节

作者: 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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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是整顿吏治。宋太祖非常重视选拔人才。乾德二年(公元964年)一月十五日,宋太祖下诏称:“原来设置的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经学优深可为师法、详闲吏理达于教化等三科考试,一并交由地方州府呈送吏部,考试三道论文,限三千字以上,而至今无人应试,难道真正的人才耻于与众人一起考试,不想在有关部门面前展示,一定要当面给朕说吗?从今往后,不限内外官员、有前朝身份的以及平民百姓,一律允许大家直接到宫门前自荐,朕将亲自予以考试。”他还十分关心后补举子们的生活,他发现这些备选举子们大多都生活贫困,就下诏吏部流内铨可以一年四季进行任用官员,又命翰林学士承旨陶谷等人会同吏部官员认真制订人事资格晋升以及参选条件。吏部流内铨是个名词,也是个具体的部门。曹魏确立九品中正制以来,历代沿袭,把官员分为九品,隋朝一品至为流内,未入九品者称流外,吏部铨选也有流内、流外之分。唐朝前期,流内六品以下的中低级文官由吏部尚书和吏部侍郎掌选,分为尚书铨、中铨和东铨,吏部尚书主管的六、七品的任命考核,称为尚书铨;两个吏部侍郎主管八、九品的,称为中铨和东铨。流外亦称小选,是指流外九品吏职的铨选,由吏部郎中专掌。五代时期,天下大乱,地方藩镇自行征辟的州县官、幕职官数量大增,到朝廷参选的人逐渐减少,到后唐天成年间,遂把吏部三铨合在一处办公,“流内铨”一词也由此产生。吏部尚书张昭与翰林学士承旨陶谷一起负责人事工作,陶谷诬陷左谏议大夫崔颂向给事中李昉求情,想让自己的亲戚当东畿令,还引张昭来作证。宋太祖召来张昭询问,张昭知道陶谷的为人,就在宋太祖的跟前取下帽子,厉声指斥陶谷欺君。此时,陶谷正得到宋太祖的宠信,宋太祖见张昭这副举动,很不高兴,三月一日,将李昉贬为彰武行军司马,崔颂贬为保大行军司马。张昭遂再三上书请求退休,宋太祖答应了。张昭担任吏部尚书期间,凡是七品以下的京官还由吏部考核任命,等张昭退休以后,暂由其他官员代行,不久又变更了旧制,凡是京官吏部不再考核,全由中书、门下省直接任命,而地方节度使的佐官,则全部由吏部考核任命。《老学庵笔记》记载,唐朝自辅相以下都称为京官,常参者称为常参官,未常参者称为未常参官,宋朝初年,常参官也参加朝觐,称之为升朝官,不参加的称京官。同年二月和五月,宋太祖还批准实施了窦仪、陶谷等人起草的《新定四时参选条件》、《少尹幕职官参选条件》,详细规定了进士等科及第后的晋升渠道、阶梯。七月,宋太祖又担心吏部在选拔官员时只按资历、不讲实绩,又下诏命令吏部,从今往后,在日常升迁、转任时,发现候选官员在任期间工作突出、没有犯错,其人又有才能的,将名单上报给中书门下省核实后,呈给皇帝,予以提拔。八月,权知贡举卢多逊又上言称各地推荐的士人人数太多,遂制定了发解条例及惩罚办法,宋太祖下诏实施。同时,宋太祖还要求各地节度使不得举荐最初入仕的人担任掌书记,必须历任两届、确有文学才能的,才可以向朝廷推荐。过去,皇帝在内殿举行朝会时,台省官、金吾将军作为皇帝的侍从,在百官之前横向站立一排,宋太祖见太子太保王溥竟然站在拾遗、补阙身后,说道:“王溥,是前朝宰相,岂能如此!”遂命令这些官员在朝会时也分为东西两班,相向而立。

  乾德二年(公元964年)年初,秘书郎、直史馆张去华,其父张谊在五代后汉时期曾任中书舍人,他上书称自己任官时间太久,一直未曾得到升迁,并称祠部郎中、知制诰、史官修撰张澹、祠部员外郎、知制诰卢多逊以及殿院师颃文字肤浅,希望能与二人当面比试比试。宋太祖当即就召来张澹等人与张去华一起在讲武殿比试,由翰林学士承旨陶谷、知制诰高锡等人评定。高锡素来与张澹不和,就唆使张去华与其比试,又与陶谷一起推崇张去华而排挤张澹,果然张澹的对策没有比过张去华,宋太祖遂将张澹贬为左司员外郎,将张去华升为左补阙。《挥塵录》称,北宋父子状元及第,仅有张去华、张师德父子,梁颢、梁固父子;兄弟仅有孙何、孙僅兄弟,陈尧佐、陈尧咨兄弟而已。《玉壶清话》称,此次虽然张去华受到了提拔,但影响极坏,很多人对其急于仕进很不满意,从此以后,张去华一直未能得到晋升。当时人们称张澹为“落第紫微”,师颃为“捡停殿院”。《言行龟鉴》则称张澹是张去华的叔父,自此人们都对张去华不齿。后晋名相桑维翰的儿子桑埙敲登闻鼓,称吏部的晋升条例前后矛盾,自己应为望县的县令,可是只给自己一个中县的县令。宋太祖命朝廷官员在尚书省评议,结果是桑埙说的正确,遂提拔其为殿中丞。四月,前博州军事判官颖贽在贤良方正能言极谏科的对策,深得宋太祖的赞赏,宋太祖将其提拔为著作佐郎。

  对于各地不称职的官员,宋太祖要求各地州县官的判官、录事可以揭发,与本州县的其他官吏一起联名,上报朝廷;判官和录事是否称职,则交给州县里的其他官吏纠察。在建隆四年时,宋太祖就曾经下诏要求全国各县的县令、县尉,除非公务不得擅自深入乡村,以免他们骚扰百姓,到乾德二年(公元964年)年初,宋太祖再次下诏予以重申,判官、录事发现县令、县尉违犯的,上书朝廷进行弹劾。屯田员外郎高锡请开封府推官石熙载举荐自己的弟弟高铣,石熙载不从,高锡屡屡在宋太祖跟前说石熙载的坏话。宋太祖就对赵光义说:“我当替你再选一个人来代替石熙载。”赵光义说道:“石熙载非常勤勉,我听说高锡曾经求他举荐其弟,石熙载不从,这肯定是高锡诬陷的。”宋太祖恍然大悟,但一直隐忍未发。后来,高锡被派往青州公干,收受了节度使郭崇的贿赂,还干了其他一些违法乱纪之事,为人告发,乾德二年(公元964年)五月,宋太祖就将其贬为莱州司马。同月,宗正少卿赵砺也因贪污而被杖打,削职为民。

  乾德二年(公元964年),武宁节度使郭从义被宋太祖征召入朝。宋太祖知道郭从义打马球打得好,就让他在宫中展示一下。郭从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换了一身衣服,跨上骡子,来回驰骋,展示出精湛的技艺。打完一场后,宋太祖召其坐下,郭从义满心欢喜想得到宋太祖的夸奖,谁知宋太祖却说道:“爱卿这技艺确实非常精湛,不过,这可不是身为将相应该干的。”郭从义听了顿时羞得无地自容,狼狈退下。郭从义在五代时期历任节度使,家中非常富裕,光奴仆就有上千人之多,家中良马也有一千多匹。五代以来,各地实力雄厚的节度使们经常怀有跋扈之心,只是由于宋太祖确实高人一等,这些人才杜绝了觊觎皇位之心。乾德二年(公元964年)六月,宋太祖将郭从义从武宁镇调至河中,担任护国节度使。郭从义到了河中以后,经常郁郁不乐,对幕僚们说:“我成了一个无用的藩臣,竟然如此狼狈,当为英雄耻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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